第 4 章

“我就看到他出示了证件，上面还写着咒术什么的……是林小姐认识的人吗？”

咚咚。

咚咚。

我的心跳声愈发快起来，撞击着我的胸膛，鼓动着我的神经，震的我耳鸣。

我看到来人进门后朝我伸出手，指向我的额头。

就和强制关机的电脑一样，啪的一声，我的眼前化为一片黑暗。

“早上好。”

我猛然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泛着黄色光晕的灰色老旧地面，余光撇到了身旁昏黄的纸灯，我抬起头，看到贴在墙上，挂在天花板上垂下来，写着符咒的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我稍稍活动了下麻木的身体，从手腕传来了阵阵疼痛让我皱了皱眉。

很快我根据我所看到的很快整理出我目前的状况：身处密室，坐在椅子上，手被绳子束缚住了，根据来人所说的“早上好”判定现在是白天——不，我没有亲眼看到外面的情况，所以我无法确定当前的时间和日期。

面前不远处对我说“早上好”的是一个戴着墨镜、正襟危坐的男人，乍一眼看无法从外貌和服饰来判断他的身份信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是目前唯一一个情报突破口。

他会说的吧，他会解释情况的吧，就算我不说话，他不过是一个负责传达信息的跑腿的人，他的上级肯定早已做出决定了吧。

忽略繁琐的问候话语，聆听上级判定的罪证，无视毫无意义的劝诫，就和开会总是抓不住重点的领导，无聊且耗费时间，我抬了抬眼皮，警告的话语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对死者家属的忏悔更是让我嗤之以鼻——

我死了的话也不至于遇到这些麻烦事了吧，再说，如果还有我在乎的生者，为了那个人，我也绝对不会走到这般境地。可惜啊，事与愿违，我现在一身轻松，不论是谁都没有强烈的羁绊，同事这样的人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不能依靠的，自然就没有可以束缚我的人，真遗憾。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男人看到我打了个哈欠，腾的一下站起来，和我道歉后重新坐下，看来他终于意识到让我主动回归社会这件事是不可能实现的了，终于吐出来这场谈话的要点，最后上级的决定。

“……你已经被判处秘密死刑了。”

秘密死刑？为什么不早点说，太好啦！咳咳，不行，我的脸不能露出这么开心的表情，快点绷紧，绷紧，严肃一点！还有嘴，不要听到死亡就想笑啊，虽说我确实很想笑，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些人真的能杀死我，先别高兴太早啊！快想，普通人听到死亡后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露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但我的面前并没有镜子，因此我不知道我的表情管理是否得当。

“有什么问题吗？”

完了，被他看出来了，我的表情哪里出问题了？这种情况下先否定，就当是我把刚才的话都听进去了，做出一副认罪的模样，只要我不开口就应该没有穿帮。

我摇摇头。

怎么可能有问题，我对于死亡还求之不得呢——我很想这么说一次，但我不能过于表达出我的真实想法吧，会被人当作精神病的。

哦，我原本就被判定为精神障碍患者，那没事了。

男人用黑布蒙住我的眼睛，我感觉有人牵着我手上的绳子走，在进了一道门后，耳边响起了不同的声音。

“有很多二级咒术师都死在她手里了。”

那是老人的声音，伴随着敲打地面的拐杖声，说的是捶胸顿足，似乎真的对造成二级咒术师的死亡这件事感到惋惜。

“可恶，哥哥，哥哥死在这样的人的手里，呜呜……”

那是年轻人的哭泣声，我杀的某个人是他的哥哥，身为最亲近、拥有同样血脉的兄弟，对杀害哥哥的凶手充满恨意是理所应当的吧。

“幸田，节哀。”

那是中年人的安慰声，圆滑的处世之道与冷漠的语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听到了“啪”的一声，闻到了飘来的烟味，我皱了皱眉。

“死，快死吧！”

好好，满足你，我会死的，但就算我死了，你的哥哥也回不来了，以命换命这类做法能让死者家属感到满意就可以了，其余的我并不在意，我并不会悔改，并且永远都不会。

“执行死刑吧。”

我正在飞速运转处理所听到的情报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被迫从这片嘈杂中脱身出来，去认真听这个和我有肢体接触的人所说的话。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没有——我很想这么说，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怪叫，鬼哭狼嚎更甚于诅咒的存在，压抑的沙哑声变成了刺耳的尖啸，处于极度恐惧下的声音就要刺穿我的耳膜，我的眉头皱的更紧。

“别让她说话！捂住她的嘴！”

“会变成诅咒的！”

那我到底听谁的，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