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鸡犬不留

李东海捡起一旁的酒坛，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随后往身旁的一排酒坛一砸，大火瞬间蔓延，将他与七八名士兵围在其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东海疯狂大笑。

“杀了他！杀！”

扑通！

计长安忽然听到了落水声，但并未多想，见到远处的大火，更加着急，却被两名骑兵拦住，向他杀来。

老黄狗纵身一跃，骑兵眉头一凝，好生猛的狗，他一刀劈出，正中老黄狗的头颅。

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士兵瞳孔猛缩，这他妈是什么？铜狗？

不等他再次反应，老黄狗一口就咬中了他的脖子，狗头一甩，血肉横飞。

此时的老黄狗，看上去有些恐怖，满头是血，一副谁伤我主人，我就咬死谁的气势。

而另一边，计长安就势一滚，躲过劈来的长刀，一刀劈出，砍中马腿，战马向前扑去，士兵反应也不难，借势一滚，没有摔伤，稳稳落地。

见一个少年提刀冲来，他嘴角抽动，这少年全身带着杀意，不可小觑。

旋即提着刀，与计长安对峙起来。

远处火光中，传来士兵的惨叫声以及李东海断断续续的声音。

“死战犹能退敌骑……残躯握枪往来驰……十年未了心中义……少壮无颜老病衰……哈哈哈哈，杀，杀，杀！”

从声音上判断，阿父受了重伤，计长安更加着急，冲向挡在面前的士兵。

“小崽子，找死！”

士兵一步冲出，一刀斜劈，计长安侧身一跃，借助一旁的石磨，躲过攻击，落地后，抓起一把泥土，洒向士兵。

“功夫是杀人技，如果敌人正面比你强，你无法一击必杀，就要动脑筋，如何制造机会让他分心，随后一击毙命。”

脑海中，计长安想起了阿父教他功夫时，指着他小脑袋的画面。

趁士兵掩面挡泥土的刹那，计长安一刀劈中士兵的腿腕，那里护甲较为薄弱。

果然，一刀劈中后，士兵惨叫一声，胡乱挥出一刀，计长安后仰躲避，刀刃擦着鼻尖掠过，他迅速起身，一刀刺出，士兵也向他劈来。

嗤！

嗤！

计长安一刀刺穿了士兵的脖子，士兵也劈中了计长安的右肩，好在士兵的刀慢了半拍，以至于最后丢失力量，劈的并不深。

计长安拔出长刀，看到老黄狗已经咬死了两三名士兵，他来不及惊讶，提着刀奔向火圈。

火圈内战斗已经停止，村里也陷入安静，只有大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房屋倒塌的隆隆声。

计长安心一横，冲入火圈，见到眼前场景时，手中长刀掉落，他瘫软在地。

李东海跪在地上，身体被两柄长刀洞穿，在他对面，也跪着一名士兵，他们面对面，同归于尽了。

计长安连滚带爬来到阿父身旁，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全身颤抖，手足无措，天都塌了。这是他的养父，是陪伴他接近十二年的唯一亲人。

上一世他就是在孤儿院长大，这一世，虽然又被抛弃，但好在有养父，给了他从未有过的父爱。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顶撞先生，逃课，也只是想多采药，多赚钱，带阿父离开这里。

他勤学功夫，也是想好好保护年迈的阿父。

如今，一切都没了，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阿父，阿父！”

听到计长安撕心裂肺的呼唤，李东海缓缓睁开眼。

“长安……”

“阿父……”计长安声音都在颤抖。

“傻孩子，你回来做什么？”

计长安只顾摇头，嘴皮抽搐，眼泪从脸颊滑落，带着血迹缓缓滴落。

“京都，东城李家，如果可以，带阿父……回家。”

“好……好，阿父，我带你回家！”

“好孩子，好好……活下去，阿父……阿父相信，你的家人……会……”

话未说完，李东海就垂下了头。

“阿父！！”

不等计长安伤心，村头传来战马的嘶鸣声。隐约中，计长安看到二三十名骑兵拖着村民的尸体，从远处走来，他们有说有笑，宛若打了胜仗一般。

计长安想报仇，可自知不是对手，跑出火圈，躲到了远处的树上，老黄狗则跑出很远。

除了李东海，士兵将所有村民尸体堆到一起，丢出火把，烧了起来。

看到熟悉的人就这样被随意堆放、焚烧，计长安心如刀绞。

谁能想到，一个时辰前，还有说有笑，一个时辰后，就变成了这样……

“队长，少了一人一狗。”一名士兵说道。

“什么？”带头之人拿过一本册子，喃喃道：“王家村：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