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我只知道这个机会得之不易,也许就此‘咸‘鱼翻身就不必再脱了……当然,前提是,她别来招惹我。”
阿明推了推眼镜:“但你也要做好她招惹你的准备。”
“已经从野狗嘴里争食了,还怕被咬吗?何况真拼个鱼死网破,总是她更亏过我,傻瓜都会算这笔账了。”
久久,阿明勉强咧了下嘴,心想,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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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床不舒服,也可能是想法太多,这一晚林婧睡得很不好,早起坐在化妆间打瞌睡,眼睛闭起来忽然失去意识,脑袋不受控制地歪向一边,结果马上就被化妆师的惊呼唤醒了,发现眼妆又要重画。
于是合十两掌连连冲着镜子抱歉道:“对不住啊,一天不饮凉茶就觉得身体好笨重,眼皮都抬不起了......哗,你怎么比我还肿啊,”说着扭过身子,抻直了手臂在化妆师仅开一条缝的眼前使劲晃了晃:“能看清吗?”
这位阿姐少说也有三十几岁了,日常总和明星们打交道,无论多大一律还是称哥称姐,就黏着嗓子跟她说:“别搞我了劲姐,看不清不就丢了这份工吗?肿是肿了点,凝聚力都更好,别担心啦,一粒雀斑都不会给你漏掉的。”
林婧坐正了,仍不断从镜子里打量她,等到她弯下腰贴近了涂口红,忍不住又说:“我跟你讲,你真的要去趟医院,小二那年我们班有个女生被拉去急救,因为午饭有道菜加了核桃,她呢,核桃重度过敏。你这个样子跟她好像,后来她肿到了喉咙,憋得翻白眼,差点就死了。”
起初这位阿姐还不以为意,到最尾终于也有点紧张。
林婧听她低低地骂了句脏话,接着,又见她抬起头对着镜子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不会吧?可是汤底并没有花生啊......”
这一会儿真的开始舌头发木了,嘴里蓄起口水,化妆刷也从掌心滑到了地上。
林婧“刷拉”站起,椅子直接弹飞磕得房门一声巨响。
另换了稍年轻些的男化妆师,接手补妆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Sam导这次下了狠功夫,请大佬姚兰做美术指导及服装设计,请H台的化妆总监钟文生做妆容指导,三位跟组的化妆师都是钟文生推荐的,长一点的跟了他十几年,最短也在他身边当了三五年的大助。
整组的关系林婧一早便理得清清楚楚,知道那位最资深的只负责特效妆容,另外的两位,女的叫倩玲,跟钟文生的时间不长不短,七年有余,这次负责主要角色;男的叫大卫,资历最浅负责次要角色,什么龙套演员小配角自然还是助理的助理随便画画就得。
眼下倩玲病倒,大卫的工作量平白翻了近一倍,心里不痛快也很正常。
补到口红,林婧来回睃着镜里的后脑勺跟面前贴近的人脸:“阿Ring怎么样,严重吗?”
大卫的注意力全凝在她唇上,语速缓慢地拖着长音:“都不知道这个破地方的医疗水准治不治得了,要治多久,她啊,花生过敏,其实过敏得也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拖得太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林婧奇怪道:“是吃了什么东西,不知道里面有花生吗?”
“是汤,昨晚的那盅汤,”大卫冷笑:“她当然不知道汤里都放了什么,可是有人知道啊。”
说到这里没再继续,林婧自觉地切换话题,开口调侃:“你呢,你对什么过敏?日后我好避一避,组里继续这样接二连三地病倒,只怕Sam哥要去烧香了。”
大卫向后靠坐在化妆桌上,慢慢扭回口红的膏体,这次冲她笑得十足诚恳。
“贱人。”
“我对贱人过敏。”
场务在外面敲门催促:“劲姐,好了没?Sam哥在等了。”
林婧定定地瞧着大卫,扶着椅背起身,应道:“好了好了,马上就来。”走到门口已经触到了门柄,突然转头又说:“我们的口味还蛮相似的,也许聊得来。”
大卫笑咪咪地摆手:“得闲饮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