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轩内
猜测谢逢花是来了葵水,正要开口问时旋又闭上了嘴。
只因薛娇现在的身份,是薛净秋,实在是不适宜。
谢逢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桃粉绣花百褶长裙,整个人如同一件脆弱的瓷器,瘦削的肩膀在夜风中不停地颤抖着。
谢逢花两手交叉叠放在胸前,侧着身子靠在柱子旁,眼神却紧紧盯着薛娇,十分提防。当薛娇带着淡淡桂香的外衫披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身体绷紧了,却没有抗拒。
谢逢花细若蚊吟道:“是我让采萍帮我去找团扇了,她马上回来。”
薛娇道:“夜里冷,谢小姐小心着凉。那,我便先走了。”
所有的事情都讲究适可而止,帮别人忙也是。有的时候别人根本不需要帮忙,再一意孤行,反倒添堵惹人心烦。
直到酉时刚过,薛娇方才回了寒梅轩。寒梅轩位于整座国公府的最西侧,位置偏僻,是两段半截围墙围起来单独的小屋。轩外栽了一株腊梅树,高曰五丈,亭亭如盖。离西侧大门和下人的屋子比较近。
寒梅轩内刷了深青的墙漆,里分三间屋,书房、卧房、洗漱房。洗漱房是单独的一个内室,书房卧房用了一扇大屏风隔开。屋内摆设齐全,至少薛娇能想到的都有,笔墨纸砚,桌椅床柜,灯架杌台应有尽有。
包袱行李早就被下人送过来了。薛娇收拾了一番,一眼看到书案上摆了排狼毫笔。她捧起一支,制笔工艺精湛,笔头油光水亮。薛娇举着笔在空中书写了几下。
随国府当真是阔气。这样一支笔,在落花城能卖到六百文,而她平时用的五十文一支的笔,如今看来,简直不堪一提。
薛娇从取下沈以观送的络子,把它叠在几件束胸里,再用布把束胸包好,压在衣柜最里头。别人送的礼物,不管厚浅都是心意,随意糟蹋难免落人口舌。说得人多了人缘也就败坏了,所以礼物不管喜不喜欢要收好保存好。况且这络子,意义非同寻常。
琐碎事处理完,薛娇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没匀出力气操心家里哥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