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惧
半月前,谢七叔将她从冰冷的河水里捞起来,她便也像这样湿漉漉的被他抱在了怀里。
当时,她意识涣散,几乎看不清人,却依稀听得到他说的话。
夏南鸢到现在还记得,他那时浑身都在抖,急促地唤着她,拼命的掐她人中,又对着她流血的伤口,不断地止着血。
他就像是比她,还要的害怕。
屋外的北风依旧“呼呼”地吹,谢云络顺势将房门给关上,而夏南鸢却始终没有撒手。
不知为何,她竟趴在他温热的怀里,有些昏昏欲睡了。
一时间,屋里的几个大老粗皆有些面面相觑。
也不知是因为谢世子任由她当着众人面的亲近,还是因为他们已经老了,实在难以忍受这些小年轻叽叽歪歪,大晚上不睡觉,专门来找人哄的粘人劲儿。
咦~还真是肉麻!
身为好久都没见到媳妇,甚至媳妇压根就不知道在哪个鸡脚旮旯的大老粗们实在难以忍受,甚至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孙大当家的现在才终于感到一股危机,要是他那宝贝闺女也这么黏那玉面小子,他非得拿一把大砍刀,把他们之间那种什么拉丝,给砍了不可!
“谢世子,看这丫头困了,要不我们明天谈吧?”
“是啊!谢将军,我看您也累了,这哪是什么养媳妇,分明就是白天干事业,晚上养女儿啊哈哈……”
两位当家的一阵调笑,刚有些困得夏南鸢一下子就火了,顺势从谢七叔的怀里出来。
就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跟谢七叔接触,是那么的习以为常。
“什么养女儿啊?我七叔还没结婚呢!”
“这不,马上也快了吗?!”
二位当家的又是一阵调笑。
“什么快了?我七叔吗?他和谁……”
“阿圆。”
夏南鸢刚欲说话,谢云络却突然出声,打断她道:
“外面的狼不会进来,这里有我的人守着,你不会有危险,赶紧放心回去睡吧。”
谢云络的安慰并没有起作用,夏南鸢摇了摇头道:
“可是,我没有地方了啊!”
她说着,眼里的困顿都泛起了湿意。
这时,孙大当家一拍脑门,直接“哎呦”一声:
“瞧我,怎么把这给忘了?我那闺蜜别的哪都好,就是睡觉不好老实,多大的床都能给你占了,最重要的是喜欢横着睡,然后在床上到处打滚,叫都叫不醒。”
夏南鸢听的满脑子黑线。
床上打滚是什么东西?
陀螺吗这是?!
她虽然心里吐槽,但明面上也实在被搅的难以入睡。
谢云络似乎看出了她的疲倦,轻声劝哄道:“不如,你先去我的床上睡。”
咦~~
众人心里皆一阵轻呼,直言这还没结婚呢,就先勾搭到床上了?
简直是受不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玩的这么开放吗?
然而夏南鸢却看着谢七叔愣愣的,“那我去你的床上睡,那你呢?”
“我去村后和将士们挤一挤,反正天亮了要进山,没几个时辰了。”
“啊!进山?”
夏南鸢惊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抓着谢七叔的衣摆道:“你要去鬼瘴?”
她话惊呼出来后,双眼瞪的极大。然而谢云络却不置可否,仿若还不在意。
“这世上,一切鬼象皆无外乎人心,正所谓心里有鬼,那么他看一切便皆是鬼。反之若心里无鬼,别说去那鬼瘴,就算是去那尸体堆积成山的战场,又有何惧?”
谢云络朝她笑了笑,转而拢上了她抓着他袖口的手,缓缓地安慰道:
“你放心,我不过是带人去鬼瘴外围看一看,不会出什么事。如果明日你闲的无聊,可以帮忙给孙当家的人看一看,他们身上,许多都带着伤。”
夏南鸢听得微微扬起了脸,一双眼眸看了他许久,才终于点了点头。
“嗯……”
就这样,夏南鸢在这大山里的第一夜,便是在谢七叔的床上,睡过去的。
谢云络甚至还守在他房里,直到她睡着,他才静静地走了出去。
翌日,夏南鸢几乎满血复活的从谢七叔的房间里走出,虽然她算起来也不过睡了两三个时辰,但却好似睡了一天,直到孙姑娘拿着从山上捡来的野菜,她才知道现在,几乎都快巳时了。
“谢七叔呢?”夏南鸢走上前来问。
“他跟我爹早就进山了,等你醒了,还不黄花菜都凉了?”
孙姑娘下意识的以为夏南鸢也要进山,结果误了时辰,这才端着她一大早上新摘来的菜,找了个石头坐下来道:
“现在冬天,能吃的东西可真难找,还好有一些野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