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游
瞧见了那老大爷,这才直过身子,温声唤道:“齐老。”
几人下了马车,老齐拉着连云,领着众人进了院子里,本想领进屋子,但见几人坐了一路马车太闷,便停在了凉棚下歇息。
凉棚下,几人就着木桩台随地便歇了,仅戗画一人躺在为其特置竹榻上。茅草顶遮挡着当下的艳阳,众人这才得了个好歇息,都看着一进院子就奔近小厨棚忙活的老齐发呆。
一旁的汤田许是歇够了,蹦蹦跶跶地朝齐老的小厨棚跑去,左看看右瞧瞧,被齐老摸了摸脑袋,便帮着他做这做那,甚是勤快。
凉棚下的几人眯眯眼,嘬嘬茶,望着那间的一老一小,甚是惬意。
萧案生支着侧额,眼神分毫不移地盯着戗画,暗自琢磨...这些日子,他丝毫不作掩饰,目光时时落在她身上,也不知她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在汤田的助力下,不多时,众人便吃上了喷香可口的饭菜,不似邸店餐食的格气,反而清香四溢,品得一番乡间野味。
午后,在老齐的倾情讲演下,成功激起了连云和汤田“捉江”的兴致。随即,两人便在老齐的带领下雄赳赳地往江边进发,摆出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院子里的两人依旧在凉棚下,一个睡...一个盯...似是要入定一般。
日光渐落,半点不留情面地给三人的“捉江”游打了作息更。几人提起沉甸甸的竹篓,满脸得意地往院子迈着大阔步,一进院儿里便朝那两人炫耀,而后得了两个大白眼。
想着抓了这么多小虾蟹,汤田便又一脸好奇地围着老齐在小厨棚转达,瞧瞧这些小东西能做什么吃,见老齐倒下一大锅油便一脸兴奋。
不一会儿便从小厨棚传来一阵阵带着河鲜味儿的油香,直叫连云流口水,忙跑去围观,不时地背着老齐偷拈一个,还塞一个给汤田封嘴。
待炸货上桌,见齐老又悄悄地溜进小杂屋,一小阵子后,好似抱着宝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小酒坛放至桌案。
“老齐,你这也...太不耿直了,酿那么多好酒,就拿这么一小坛。”
连云摆出一副抠门的神情,逼得老齐连声叹气地又抱出了两酒坛,要说这酒不够...还真是。
这酒是老齐自个儿酿的,精挑细选的梅子,置的上好白酒,经历好一番沉淀才得浸出。而连云每每来都喝两坛,还顺带手捎两坛,真真儿是个让老齐又想又恨的臭小子。
戗画大多时都不在夜里吃东西,相比起来还是睡觉更舒心,但见老齐拿了酒来,想起往日也见连云对这酒赞不绝口,便也起了些许兴致。
汤田无视身旁细细品酒的几人,直直向着桌案上的饭菜小食们奋进,还真是像个在长身体的孩子。
戗画卧在榻上,接过连云递来的酒杯,先看了看,又抬起闻闻,后抵住下唇微抿一口...一股沁人的酸甜蔓开,酒香充斥而呛鼻,过喉穿肠时如灼烧一般,但...很是痛快,遂一饮而尽。
“诶,你...你慢点儿!”
连云刚给几人倒上,转头便见她一口闷了,且不说她酒量好不好...她压根儿就没喝过酒!
见她一脸风轻云淡地又将酒杯递过来,连云懵了片刻,随后又为其满上...厉害,不愧是你。
...又三两杯饮尽。
几人闲散地瘫在凉棚下,连云与老齐勾勾搭搭,谈天说地,要将积攒好久的闲天聊遍,汤田一边听着一边就着闲天下饭,只旁边两人平静地望着夜空中的皎月。
“...你看啥子?”
忽一声微带愠气的地方语打破祥和氛围,众人闻声都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戗画面相平静,气色如常,唯独一双好看的杏花眼中透着一丝怒意,直直盯向萧案生。
闻其言语,萧案生一时嘴角上扬,难忍笑意,却见她眉头微皱,怒意更甚,稍带了些力地放下手中酒杯,在竹榻上磕出了声响。
“笑啥子笑,想打架蛮?”
连云瞬时惊愕,完了完了完了......喝多了!
老齐和汤田顿时双眼瞪大,从没见过这副样子的社主,定要好好瞧清楚,铭记于心。
见萧案生笑意不止,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连云真是疼得心肝发颤,眼泪直飚,这要是等她明日清醒过来,遭罪的不还得是他呀!
连云忙奔去绰起她一只手,将其背起,被其一巴掌拍向头顶。
“你干啥?”
“给你看个东西!”
连云将其背进屋子,片刻又出来了,屋里竟毫无动静。
“...她怎么了?你给了她什么?”萧案生心中好奇。
连云深深叹出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包糖瓜塞到汤田的怀里,见汤田眉开眼笑,很是受用。
“哎...就这个呀...”
连云漫不经心地说道,之前过路时看见路边有卖的便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