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培走了进来，有些心虚，出声确认：“你们两个是刚回来对吧？”

“是啊，刚回来。”林灿表现得云淡风轻。

常元壹也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淡定地点点头，“对，刚回来。”

听罢，林翼培这才放心地坐下。他看了看两人，漫不经心问：“你妈妈是去买菜了还没回来对吧？”

“对。”

林灿看了眼林翼培，悠哉询问：“那什么，爸，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林翼培变得紧张起来，“小事，就是去找厂长问清楚来着。”

“那结果怎么样？”

“结果？当然很好，庞厂长说他一时鬼迷心窍而已，让我明天就回去上班，还一直跟我道歉来着。看吧，你爸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这样啊。”林灿摆出很相信的样子，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爸，还得是你。”

常元壹看看林灿，又看看林翼培，表情很正常，没有暴露出他们已经知道真相这件事，伪装得很好。

“那必须的。”林翼培扬起勉强的微笑。

作为爸爸，他不想在两个孩子面前暴露出无能为力的一面，他只是希望自己一直可以做他们心中的“超人”。

可是，孩子也有长大的时候，渐渐地，也该换他们来保护父亲了。

*

走屋子里走出来，常元壹隐隐猜到林灿要去哪里，“阿灿哥哥，你是打算去找庞厂长，对吗？”

“元壹，还是你懂我。”

常元壹笑了笑，又补充出她所担心的问题：“可是庞厂长应该在工厂里面，我们进不去，怎么见他呢？”

只见林灿从裤兜里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行字，看上去是一处地址。

“这是……庞厂长的家庭地址？”

林灿点头。

“阿灿哥哥，你怎么弄到手的？”

林灿拉着常元壹往前走，“这事儿简单，我在我爸那儿搞点小动作，就弄到手了，这事我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绝对不会发现。”

现在已经是秋冬时节，天气变冷，街道两侧的枯叶铺满街道，为这个世界增添几分萧瑟。

林灿看了眼常元壹今天穿的衣服，假装随口一问：“你冷不冷？”

“不冷。”常元壹望着前方，看上去很开心，每次林灿带着她要去做“大事”时，她都会很开心。

因为她觉得自己在一点点地变勇敢——在林灿的陪伴下。

只见林灿将常元壹的左手拉到自己衣服兜里，直视前方，以掩饰自己的忐忑，“我兜里暖和，借你暖暖手。”

常元壹差点就被他的那个“借”字给逗笑了，她仰头望着身旁的林灿，嘴角情不自禁上扬，“谢谢。”

两个人走到滂沱的家里，而此时庞陀还未回来，只有他的妻子在屋子里备饭。

林灿很礼貌地敲门，站在门外喊：“你好，请问这里是庞陀庞厂长的家吗？”

常元壹因为怯生，站在林灿的身后，四处打量此地。

这是一处静谧的院子，楼层不高，庞陀这家人住在底楼。

正在切菜的庞陀妻子洗洗手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突然到访的人：“你们是？”

“我爸是庞厂长手下的一名员工，因为有点事情，想来找庞叔叔谈谈。”

“噢，孩子，那你们进来吧。”

“不用了。阿姨，我们在这儿说两句话就可以。”

“好好好。”夫人站在门口，面容平和。

……

从滂沱的家离去以后，常元壹问林灿：“你怎么就那么有把握，他的妻子将你的话转达后，他就会请叔叔回去？”

“想知道？”

“想。”

林灿招招手，示意她凑近点儿说话：“你看啊，我原话说的是——庞厂长最近关怀的新人很不错，前途无量，若是上了新闻，他的楷模精神一定受到大家欢迎。庞陀收了钱替人办事，肯定害怕这件事被拆穿。他就算不想找我爸回去，现在也不得不这么做。”

“那你是怎么知道庞厂长拿了钱替人办事，要抱住那个人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灿就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元壹啊，出来混，肯定得有点消息渠道，这些你一个女孩子就别多问了。”

“好吧。”

常元壹不打算继续追问。

两人回去的路上，遇到李盎，彼时他正在一家小店外买东西。

路过李盎身边，林灿看着他，“谢谢啊。”

听罢，正在付钱的李盎顿住，随后他盯着林灿，好似很意外会得到林灿的感谢似儿的。

待两人走远以后，李盎才彻底反应过来，手里捏着东西，望着两人的背影，浅浅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