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想了一下,元询还是决定不隐瞒了。他说了那支箭的事情,魏宇溱听着,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她让元询将那支箭取过来,元询走到越影身旁,从箭囊中抽出了那支箭。
走回来,他将箭递给魏宇溱。魏宇溱接过,拿在手上细细查看。她发现箭头上好像有血丝,猛地一抬头,“你受伤了?”
“没有没有。”
“那箭上怎么会有血?”
“哦,我俯身躲的时候,它从我的脖子上擦了过去。”
“让我看看。”
元询低下头让魏宇溱看了脖子上的伤口,魏宇溱见伤口不算大,这才松了口气。
自从上次被锄头伤了手之后,魏宇溱养成了随身带药的习惯。她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小瓶金疮药,小心地给元询敷上了药粉,用他的帕子缠住,以免灰尘进入,污染了伤口。
魏宇溱心有余悸地说:“幸好箭镞没有涂毒,否则这荒郊野岭的,就算有御医随驾,等赶到时恐怕也晚了。”
她又转念一想,对元询说:“幕后黑手应该是想,打着失手或者没发现你的旗号杀人吧。若你当真殒命于此,还可以说是误杀。但如果箭上涂了毒,那就是明晃晃的蓄意谋杀了。多亏了你五感敏锐,才逃过这一劫。看来,这场争斗,早就开始了。”
魏宇溱叮嘱元询:“以后一定要加强警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元询也赞同魏宇溱的看法。
她握着元询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既然已经加入了这场龙虎局,就要走到最后。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有事。”
元询回握住她的手,“你会一直陪我走下去吗?”
魏宇溱露出了一个浅笑,“只要你的心意不变,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元询一脸认真地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早就认定你了,你不能抛下我。”
魏宇溱有些无奈地笑了。
元询想起过去思念她的光阴,不免感到酸涩。“自你从孤竹走后,我时常觉得心慌。这世间有那么多比我好的人,我真怕有一天,你会忘了我。如果失去了你,我的心,也就死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魏宇溱看着迈入陷阱的猎物,进一步诱惑他,“那你要想办法把我的心留住才是。”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你的心呢?”
魏宇溱现在没有回答,她只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只有给她别人给不了的东西,才能让她甘愿停留啊。
见安抚住了元询,魏宇溱转换了话题。
“想来,对你下手的,无非就是那两位中的一个。你刚到京城没多久,又没结过什么仇家。别人就算嫉妒你,也应当不会冒着擅杀皇族的罪名在此地行凶。”
元询想到今天三人见面时,尚且还是一派友善的样子。过去不到半日,就已经到了要直取自己的性命的地步。他也明白,自己要和他们两人争,如今见识到什么样的手段都不奇怪。只是,他的心里尚且还有些摇摆不定,自己的剑向来都是在外敌面前亮出的。以后,在这场争斗中,又会伤到多少人呢?
他不禁叹息:“这还只是开始。以后,会有更多人被卷入进来吧。”
魏宇溱接话:“大抵腥风血雨是少不了的。”
两人不再讲话,暂时将自己从繁杂世事中抽离了出来,肩并着肩,一同看向遥远的天际。未来如何,他们也无法预知,但至少这一刻,他们是相依在一起的。
韶光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见晚,好不容易见面的二人,十分珍惜这般能够静静作伴的时间。重溟和越影在一旁时不时地走动两步,低头吃上几口鲜嫩多汁的青草。孽镜此时也消停了下来,站在石头上,用爪子和尖喙打理着自己的尊容。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在无人打扰的安宁中,他们听到了禁兵吹响的号角声,这提醒他们应该回去了。
魏宇溱让元询先走,自己先去找找殷永慕。元询起身上马,看了魏宇溱一眼,调转马头,向皇帝大营的方向奔去了。
随后,魏宇溱也上马,去寻找殷永慕的踪影。她正骑着马找的时候,就听到前方好像传来了殷永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怒的样子。
魏宇溱连忙催马赶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看到前面是殷永慕,还有齐王世子也在。
她过去之后,就听到殷永慕不耐烦地对齐王世子讲:“我都说了,我不想要。你为什么一定要送我呢?”
殷永慕抬起衣袖,扇了扇风,脸上满是无奈。这齐王世子不知道今日吃错了什么药,非要上赶着送自己一只兔子。她拒绝之后,还阴魂不散地追着自己,撵也撵不走。
魏宇溱喊了一声,“永慕!”
殷永慕转头见魏宇溱来了,脸色总算没有那么难看了。等魏宇溱下了马走到殷永慕身旁,她忍不住抱怨:“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