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夜谈
屋外大雪纷飞,妄言裹着外披冻成狗,屋内烛光朦胧,两个人儿你侬我侬。
卫槿游把梅子递给她道:“中午的时候便看到了你的信,就让妄言出去采买了。原本打算下午不忙的话就溜出来给你送来的。可是下午北面窝棚区住宅因大雪塌了一些,军队被拉出去救援去了,这便耽误到现在。”
阿浮在书案这里坐下,把包裹打开了,里面还有着寒气,但是梅子却都是个个立整的。阿浮甚是感动,原来,他冒雪来着,是为了给自己送梅子的。
“我还以为,你被赶出来了。原来竟是为了这个。这个也不急的,日曜日你不是回来么,一起带回来便是,你看你还顶着雪回来,没得再受了寒。”阿浮摸着那一颗颗梅子,心里暖滋滋的。
卫槿游也坐下在她对面,浅然一笑:“怎的我还能被赶出来?难道我就这般不堪吗?”
阿浮撅噘嘴:“我瞎说,我瞎说的~”随后又嘿嘿一笑。
卫槿游透过纸窗看向屋外,他喃喃道:“这是燕都的第一场雪,想着你要酿酒,别因为缺了梅子扫了兴,便送来了。也怕明日这雪化了,就没有这景色了。”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他想和她一起看这第一场雪,也想为她采买这第一场雪的梅子。或许,亦是这几日不见,想见她罢了。
等他回过头看着阿浮的时候,阿浮却站了起来,又是伸手摸了摸卫槿游的头:“你这头发都湿了,这一路都没坐马车的吗?”
卫槿游害羞,脸瞬间被她这个举动涨得通红,不过卫槿游背着光,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没,我是骑马过来的。不碍事的,也不是这会儿淋湿的,是下午指挥作业的时候弄的。没事儿。”
“那你今晚还走吗?”阿浮问道。
卫槿游一听,后背挺得溜直,义正词严的地说:“我……我就是给你送个梅子,一会儿就还得回军营的。”
“啊?那还得淋着雪回去,左右不过耽误了,你且在我这多歇歇。我还想着你若是不走了,便回去紫竹院让妄言给你烧水沐浴一番,免得风寒。”阿浮喃喃着,又转头看去窗外的雪,倒是一点儿也没见小。
卫槿游长出一口气,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这小丫头就不把这个虎狼之词放在心上?
卫槿游看着她那担忧的侧颜,倒心里也是暖暖的。他低头看了眼书案,便一眼看到了自己的那个素蓝色的手帕,上面她还做了刺绣?
那是什么?卫槿游歪头看着,没看明白,便伸手拿了起来:“嘶——这是……一个馒头?”
阿浮回首,看到他拿着自己的绣品,脸刷得红了便要抢过来,可是卫槿游眼疾手快的,直接抬起了胳膊不给她,还笑问道:“这是什么?你最近还学了女工吗?”
阿浮见抢不过,便气鼓鼓地说:“什么馒头!你这是被风吹得眼睛也盲了!那是雪花!六个瓣的雪花!”
“噗……”卫槿游实在是没忍住地笑了,他又拿过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确实在这雪白的馒头上面有那么几个细微的空隙,可能就是雪花的造型吧……不过阿浮这针脚糊成了一圈,倒真真像个白馒头。
“也不难看出来,你这才刚开始,前途无量啊~”卫槿游硬着头皮夸奖道,便顺手把手帕从花架子上摘下,雪花就刺绣在一角,甚是可爱。他叠了起来,直接收入了怀里。
阿浮看着他,惊愕地问:“你拿我刺绣作甚!难不成以后要嘲讽我的!”
卫槿游淡然道:“这本是我的帕子,我收走也是正常。”
“你……不行不行,你得让我把那个刺绣拆了,不然让别人瞧了去岂不是要嘲笑死我!”阿浮伸手就要从他怀里抢。卫槿游不以为然:“这个你放心,没人能看到。也就我能嘲笑你,别人也不能知道是你刺绣的馒头~”
“你!”阿浮瞪了他一眼,不过倒是看了看他的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额头好了吧……”
卫槿游想到这个,甚是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信上我不说了吗,药好用……”
阿浮看着卫槿游这般形态,甚是可爱,便笑着不说话。
卫槿游说完也笑了一下,这丫头一天天的就是些匪夷所思的事儿。这书案上,放着梅子,梅子还带了雪水,都阴湿了下面的纸,他赶紧拿开了梅子对她说:“这梅子有水,你给放到别处去吧。”
阿浮也看到了底下的纸被弄湿了,这赶紧起身把梅子抱到了门厅那面去铺开晾着。
卫槿游帮她整理书案,归拢之中,便看到了明日要给自己的信,上面写着雪梅园,他嘴角上扬,却也没拿起来,看着应该是还没写完的样子。
觉得耽搁有点儿久了,妄言还在外面等着。便起身去挂着自己披风梳妆台那里拿披风。余光看到了梳妆台上面折了两半的碧玉手镯,他盯了一会儿,并没有拿起来,而是用手指测量了一下宽度,便转身披上了披风。
他走到她身边,瞟了眼她手腕那里,有些红,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