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面偷偷抓住盖聂衣角,见来人不语,立刻颤巍巍给倒了杯茶,哆哆嗦嗦地推了过去。
接过茶,卫庄顺便审视了一下对面脖子都快缩到胸口的人,回道:“流沙各司其职,自然不需要人随时管着。你们看来都不用出力,倒在这懒散。”
伤口宽且长,是鞭伤。用鞭的中原武林不多,北方有一些但...应该不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审讯所受。卫庄暗自思索,正要接近正确结果时,被突然打断。
“才没有!”白瑶突然出声倒是让那俩人一愣,她最见不得卫庄总连着盖聂一起奚落,聂哥哥是世上最好的人!
反把卫庄意外噎了半天、似是无意地看向别处幽幽道:“你受伤了?”
盖聂道:“墨家端木姑娘已经诊过,开了些药方,现在已无大碍了。”他了解阿瑶心性,便瞒着没说她内力滞涩的事,想来她也不想小庄知道。
“我...我去给你们拿点心。”她找了个借口赶紧溜回屋里把今天的药吃了,方才太过紧张血液流得快,一些纱布已经开始渗血了。
外面盖聂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问道:“你可是对阿瑶说过什么,为何她那么怕你?”
卫庄立刻黑了脸,“我怎么知道。”在盖聂无奈的目光中稍加回忆,似乎上次随口问过她与颜路的关系,但立刻瞪了眼盖聂:“没有。”
那就是跟颜先生有关了,盖聂心说,但表面上还要顾全自家师弟的面子地点头。
不多时,白瑶换好纱布,夜渐渐深了,便披了件厚实的外披端着糕点出来,见二人在院中也无事,就把之前镇上随手买回来解闷的棋也拿出来,“与其干坐着,不如下一局?”
盖聂自从离开鬼谷极少与人对弈,卫庄偶尔虽有些许复盘的兴致,但也鲜少与旁人下棋,今日得她提议,难得二人都有几分兴致。
“当年我与师哥三胜三负可还没个定论。”卫庄笑道。
盖聂略一思索摇了摇头,“万一结果差强人意,小庄可莫要介怀。”记得这是阿瑶在鬼谷定下的规矩,每逢春分,他二人对弈赏花,弥补不可出游踏青的遗憾。
时隔数年,现今虽已立秋,但仍有鲜花为伴,却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白瑶为二人摆上棋盘,药炉中的茶还滚着,她调小了火坐在侧面,一边看黑白子厮杀一边用伺候着火候。她不怎么会下,但特别爱看。
张良的刺杀计划不论策划了多久,在鬼谷眼中甚至不如一局棋来得有趣。三人难得达成共识,最难得的还是卫庄居然不参与刺杀之事,既然出现在这里,可见张良与流沙也并非同气连枝。
棋盘上厮杀过半,许是因为多年不见,纵横传人这一局下得都颇为谨慎,两个时辰过后,还不到最后的胜负。
卫庄正执子思索,突然听到边上传来鼾声,支在桌上的左臂突然感受到一股压力,只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上头,许是因为受伤、睡得特别死,浅鼾随着呼吸起伏。
盖聂见状放下手中棋子,低声道:“蓉姑娘说过,开的药方会让人有些嗜睡。”都这个时辰了,平时阿瑶早就歇了,怕是不想打扰他们才一直挺着。
不肖他提醒,卫庄弹指间飞出一枚铜钱,打散了茶炉下的火,鹰灰色的眸子扫过来,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或许因为有伤在身,加上端木蓉的药有压制内力的作用,主要是纵横在,她心里的警铃松了不少,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甚至不知道阿玄照常进院后、一脸震惊地看着纵横的事。
太阳渐渐从天地交际处升起,林间雾气也被烘烤得温暖,盖聂看着棋盘缓缓放下白子,输了。
“杂念太多,将军帝王要救,天下苍生也要救,永远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卫庄看着棋局低声道。
他这一说话,枕着左臂的白瑶不乐意了,声音不大不小地哼唧了一声,非常不乐意地砸吧砸吧嘴。盖聂眼底泛起笑意,“你看起来什么都不肯放弃,最后不也弃车保帅才赢了三个子。”
卫庄不屑于他争,轻哼一声,他的胜利一向不由败者评论。
“嗯...下完了?”
白瑶晕乎乎地爬起来,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枕着卫庄这尊大神睡了一宿,左右看看二人正语气平和地唇枪舌战,打了个哈欠看看天色,“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盖聂看向东方,红日初升,鲜艳得看不出悲喜,“嗯,且按照时辰,雪女姑娘应该要来送早饭了。”
“啊——我忘了!”话音未落,院外就响起叩门声。白瑶瞬间清醒,聂哥哥还好说,卫庄也在她该怎么解释?!
“小白,起了么?”雪女隔着院门问道。
“起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答应她、今日为参与刺杀和接应的众头领接风的,“雪姐姐稍候,我这就同你准备早饭!”
回头见盖聂收拾好桌上棋,卫庄理所当然地坐着。一低头才看见脚边巨大的毛团子,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