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
鸭梨和咚咚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
苏万帮这两人整理好试卷,又从抽屉里抽出一只手机,长叹口气。
前几天,他帮黎簇收包裹时,装着这手机的包裹一直在震动,他没法,只能拆了包裹接听。电话里的女人告诉他,要一个黎簇的固定接收地址,黎簇不在,他就把自己家的地址给了出去。
自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包裹到,他简直被这诡异的状况吓到了,又兴奋又恐惧。今天早上又收到,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是一封信——信上写了两个字,帮我。
苏万突然感到惶恐。
他认出纸条上的字迹,遒劲有力、笔划结束时又带了点潦草的瘦金体,这封信是咚咚写的。
黎簇被罚抄是常有的事,每次他都让苏万帮他抄。苏万说你自力更生行不行啊,黎簇说一百,苏万拿起笔说是兄弟就两肋插刀。
咚咚偶尔也兴致勃勃地要帮忙,特别认真地给他抄了一篇文言文。黎簇拿过本子,脸色挺奇怪,过了一节课,他翻.墙出去给她买了杯奶茶回来,好声好气和她说姑奶奶辛苦了,下次别抄了。
苏万凑过去一看,乖乖,通篇瘦金体的字,连带着黎簇破破烂烂的作业本都变得金碧辉煌起来。
然后苏万说:“你为什么不给我买奶茶?”
黎簇正埋头重新狂抄咚咚的那份,闻言头也不抬:“滚。”
苏万给他比了个中指。
信上没有写寄信地址,但苏万知道怎么从一封信上找其他信息。每个邮局出具的邮戳都不一样,北京一共有17支邮戳,这支邮戳就来自学校不远处的邮局,每回他和黎簇逃学都能瞥到。
他走进邮局,工作人员把他领上楼,有一个人正坐在会客室里等他。
男人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脸上戴了一副墨镜。
好像一踏进去,人生就万劫不复了。会客室窗明几净,太阳下阴影无所遁形,但这种不妙的预感突如其来,没由来的击中了苏万。
但他还是走进去了。
没办法啊,朋友要他帮她。
“咚咚呢?”苏万问。
“恭喜你合格了,作为棋子来说。”黑眼镜拍了拍手,身上有一种他很强、他掌控局面而不自觉流露出的优越感,如果是黎簇现在大概已经开骂了,但站在这儿的是有钱人家小少爷苏万,他比黎簇常年暴躁的脾气好很多,对别人的优越感也钝感许多,“我还得赶着去当保镖,时间不多,长话短说。为了你好朋友们的平安,从现在开始,你要对我们之间的秘密保守如瓶,然后去准备一些物资。”
苏万太年轻,尚且不知道答非所问是一种主导话题权的手段:“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仅靠一封信就找到这儿。”黑眼镜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你应该有足够的智商去判断,到底要不要相信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接下来的事情都会发生在你们身上,你相信我,活下去的几率就越大。”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苏万身体紧绷,“你们把咚咚怎么了?还有鸭梨呢?”
“坦白来说,我也不是很清楚。”黑眼镜平淡地说,“她现在正在黎簇身边,但你放心,我们比任何人都想要黎簇活下去。”
“什么意思?”苏万想起咚咚的身手,“鸭梨有危险?”
黑眼镜突然叹了口气,受不了地抹了一把脸:“我真的很讨厌带小孩。”
苏万也想骂人,他简直要被急死:“谜语人滚出北京!”
黑眼镜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理解不了新世界的梗,他不耐烦地背起一只黑色的包,手里捏着一部手机,显然是打算走人了。他本来预留了很多时间,但现在小孩儿都太有主见了,吴邪当年可比他们好忽悠得多。他讨厌给自作聪明的小孩儿解谜,他们总是先和他对抗、再考虑听话,还是让小孩儿自己琢磨去吧:“你要准备抗蛇毒血清,这关乎着你们之后能不能活下去。尽可能多地准备,然后在一切结束前,对黎簇保密。”
“你想知道什么。”黑瞎子丢给他一份笔记,“看这本笔记,看懂多少算多少。”
苏万手忙脚乱地接住,粗略翻看一下,又是眼熟的瘦金体。苏万心说他一定要去买本《笔迹鉴定新论》来看看,是不是武林高手都爱练瘦金体,是的话他也去练一下。
第一页零零散散地记了几段话,还画了一幅手写地图,很潦草,他看不出是哪,干脆先读起了文字。
-
三天前。
黎簇醒来的时候,大脑钝钝地痛。
护士正在给他换药,看他醒了,问他:“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已经昏迷十多天了。”
“什么?”
护士又指指墙边的陪护床:“这十多天一直是你小女友在陪床,钱也是她给你垫的,你父母光顾着吵架了,也没还给她,你记得好好谢谢人家啊。”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