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辫子
法。”
这意思大概就是,她毫无希望了。
达珂拉给他们指了去餐室的路,秦月琅道谢后,撑着杰森向外走。
秦月琅以为自己是尽职尽责的人形拐杖,但杰森却不是个专心走路的拐杖使用者。
其实杰森握上她的腰之前没有想太多。
或许是因为他被她给予血液,或者相近的魔法根源,他常有一种与秦月琅极为接近的感受。而且,秦月琅在他心里有着不可磨灭的印记——她是救治他的人,因此在精力耗尽时,会下意识地寻求她的支撑。
这种感觉、这种下意识的举动,以他过去的眼光来看,是相当危险的。
但被带入一条歧途后,他现在听到的教导是——感受本能。
真正握上之后,感受到她的肌肉轮廓——
他感到平静。
尖锐的怀疑、无处释放的怒火、在根植于天性中的傲慢,都平静下来。
她身上的一切谜团,那些上锁的记忆、神的血脉、熟练的射击技术、奇怪的用词习惯……也都烟消云散,只有正义怜悯、偶尔高深莫测、经常莫名认真的秦医生。
以及一个不论未来怎样,都如此正义怜悯的秦月琅。
夜晚的藏书室静得落针可闻。
在萨鲁和达珂拉的两次推荐下,秦月琅终于站在这一片西侧的书架前,在昏暗的壁灯下汲取知识。
她虽然翻看着魔法、咒术的各年代孤本,但真正想找的是有关那把伏羲所造之琴的线索。
这次她翻到了一本书脊上写了蒙古语“天空”Тэнгэр的册子,但刚翻一页,年久失修的封装线被她一动,彻底脱落。
顿时,书页散落一地。
她没有叹气,只是呼吸停了一瞬,神情不变地蹲下身子。
刚将手伸向远处,她看到从转角的架子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
那手轻轻一夹,拾起了地上的一张书页。
——有点诡异。
她微抬起身子,向前倾着,想要看看这后面是什么人。
未想迎面袭来一道黑影,对方直接一个挥臂横劈。
秦月琅的身体虽弱得可怜,但先知者神力加持,反应还比较灵敏,她便卸了脚上的力,让自己掉下去,避开那道横劈。
但黑影一停,一缕淌着光的银绦荡了下来。
她想也没想便拉了上去。
“砰”的一下,她背部着地,平躺在地,眼前出现了更大的一片阴影。
她好像拽出来一个人,正坐在她腰间。
——有点重。
在壁灯使人眼花的光亮里,她微微抬头。
银发少女艾森斯神态惊愕,直直看着抬起黑色双瞳的人类魔法师——如此接近的观察,让她直面对方灵魂的美丽。
人类的灵魂通常来说都奇形怪状,她是那种非常中的非常,完整又优美。
艾森斯一片漆黑的眼眶里,星采流动得明亮。
秦月琅认出这是白天和她有一面之识的少女,道:“抱歉……我不是有意……”
未等她说完,艾森斯回过神来,移开双腿,迅速起身。
秦月琅也撑着地站起来,看向她胸前散开的银色头发:“我不是有意握你的辫子。”
艾森斯沉默了片刻,最后轻哼一声。
秦月琅在这一声低哼里感到了不好的意味,忙捡好书页,略有疑虑地开口:“那我要怎么致歉……?为你编……好辫子?”
对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径自转身而去。
秦月琅放好书册,追赶上她的步伐,在庭院里停下。
庭院内灯光明亮,瀑流湉湉,银发少女坐在石台上,指了指一旁的水面。
——让她洗手。
秦月琅感觉自己能懂她的意思,简直是个奇迹。
她几步上前,将手在水中晃了晃,然后提起来。
艾森斯点了点头。
秦月琅认命地等手上的水蒸发干净,才到石台前俯身。
艾森斯从没看过人用这么轻的力道编发。
那纤长的、似乎于指尖处有些茧的手指,在她发间轻盈地穿梭,虚弱的人类呼吸似乎也有温柔的意味,几乎让她感到一种不自然的——热意。
当然,编得也不好就是了。
秦月琅一放下银色的辫子,便被问道:“魔法师,你叫什么?”
“秦月琅。”她用汉语答得字正腔圆。
“艾森斯(Essence)。”
对方的吐词干脆简短,让她反应了片刻才听出这是个意为“本质”的英语单词。
秦月琅和艾森斯逐渐熟悉。
再次观摩杰森的训练过程,她感觉自己神经紧张,连身体都似乎隐隐作痛。或许是神情过分凝重,她被达珂拉和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