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使力,都蕴含着强烈到让人战栗的情绪,强烈得她差点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
可这会她逃不了,只能接着演,她想总有一个人会率先败下阵来演不下去,可她绝对不要当那一个。
她要撑到崔燕恒主动败退。
但对手显然比她厉害。
于是,一个硬着头皮犟,一个突然将一年来的压抑爆发,二人便越演越烈,从案几演到了内间的榻上。
彼此的呼吸声缠绕在一块。
萧柔抽空用他的衣襟擦掉眼角的汗水,发现自己在躺的地方时,惊叫起来,
“不...不要在这!”
当初第一次,他就是在这张榻上,让她遭遇了噩梦般的晚上,从此她再也无法同他躺在这里。
她以为他不会听她的,谁知她感到身子一轻,她便被捞了起来抱到外面的罗汉榻上。
这一夜,没有第一次时带着明显目的性的恨意,也不像山洞那次夹带悲凉绝望的暴虐,这一次相反的,柔情中带着些循循善诱般的耐心,每一下却又炙热深沉得誓要把她逼出马脚不可一样。
连她都不知道崔燕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一个他以前连亲了都要嫌恶得立马去擦掉的人,果不愧是京城无双的崔世子。
而最可恨的是,在这一过程中,萧柔她竟然可耻地,觉得舒服了,不疼了。
这比疼痛还要让她感到耻辱。
当天她酸着腿回到侯府的号舍,就开始后悔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对方的深不可测,让她越来越不确定自己真的能瞒过他潜伏在他身边。
第二天,她正打算去做事,便听闻崔管事和崔明义被下放到靖州去管老宅的事。
靖州是崔家的老宅,位处又穷又偏僻的地方,被派去管老宅,那就等于是削了权。
先前她废了那么大的劲查出他贪墨的事,他都轻轻揭过,依旧把他父子留下,这次居然这么突然把人撵了,不用想就知道,他这么做,不过是想把她高高地捧起,再找机会狠狠摔下。
她会配合他,让他把这个仇怨报得畅快些的。
她开始守在世子每日回府必经的路上,偷偷看他一眼。
偷看他的这一眼,必须隐匿之余又要让他发现,被他发现抓过来后,必须要两眼泪汪汪,一副宁死不屈,咬死不肯承认的模样。
他好笑地掐着她的腰抵向自己:“最近陪你这样玩,高兴吗?”
萧柔假装听不懂,“你...放开我...”
他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书信,看上面的徽印,是从南淮边地寄来的,她扫了一眼,心砰砰跳。
“你未来夫婿的信,十天一封的,原来都寄错,寄到我那去了,你要看吗?”
萧柔脸色难看,不敢抬头让他瞧见。
所以她现在该做什么反应才对?她盼了好久的信,原来都被他羁在手上,他臭不要脸说信寄错,等她下定决心放弃小钊,他却突然把信拿出。
“既是...小人的信笺,还请世子还给小的。”
她没志气地伸手朝他拿了。
因为低着头,她没看见他笑着的狭长眼眸里闪过一丝翳色,复又恢复笑意,“给你。”
她想拿回去细看,谁知世子一把将她拽住,“就在这儿拆开看看吧,想要回信的话,纸笔借你,正好我也有信件要寄到南淮,一块帮你寄得了。”
他这么说,萧柔没敢逆他的意,只好把日期最新的一封拆开来看。
她只扫了两行,看着那些温言片字,差点没忍住掉泪。
小钊他说他要回来了,他说过年的时候,要回京接她一块,他现在在军中立了些功劳,可以在京城买一个不大不小的宅院,他可以来接她一块去他的宅子住。
“怎么,他可是跟你说什么了?”世子笑着问。
萧柔竭力忍住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丝笑,摇摇头:“没什么,就说最近打了场胜仗,圣上特许他今年过年回京过节。”
“哦?那你要跟他一起过吗?”他继续笑着道。
萧柔正愁用什么情绪朝他展现,忽然想起,就现在这个纠结的情绪就挺合适的。
于是她顺应着自己的心情道:“不知道。”
廊道上,突然有野猫打架从廊庑掉下,崔燕恒伸手拉了她一把,她被惊到,回头看见他贴得自己如此近,下意识抗拒地掙开。
他眼神沉了下来。
“你这个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