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幻象

九月的风总是又干又冷，吹得草木凋零，更催得人杀意炽盛。

“师妹，你快清醒一下！我是刘昭元啊！”刘昭元满脸的焦急，但是对方却是毫无反应，只提着刀一步一步地进逼。

刘昭元无奈，只得先对身后的无辜百姓喊道：“还愣着干嘛？走啊！”

那几人方才如梦初醒，思绪从对眼前场景的震撼中回到了现实，拼命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里。

但，对面的林寻雁眼中所见却是另一番的景象：昔日的仇人出现在眼前，挑衅之后又再次大摇大摆地离开，她怎能放过他们？

只见林寻雁直接越过了刘昭元，提剑便要杀人。刘昭元虽然有心阻止，但林寻雁周身所散发出的杀气却让他额头冷汗直冒，不敢寸进。

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走火入魔的林寻雁已经将其中一人逼至角落：“尽情惨叫吧，我会用比你们杀死小花更残忍的手段，一点一点把你们折磨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飞来，阻断了林寻雁的脚步。那人见状，立刻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刘昭元如蒙大赦：“师尊！师妹她……”

郑慈叹息一声，抬手击晕了意识正陷于混沌之中的林寻雁。他把人背在身上，对刘昭元道：“回去之后，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刘昭元点头，随郑慈一起离开了。

叠岩山深处的庄院内，郑慈正在给已经恢复了神智的林寻雁疗伤。

刘昭元站在一遍，头低得像个鹌鹑。

“师尊，我……”林寻雁想要行礼，却只觉浑身经脉剧痛，已是动弹不得。

“你重伤在身，先自行调息吧。”郑慈说完，转身看了一眼刘昭元，“你，跟我过来。”

“是。”刘昭元只得默默跟在郑慈身后，走到书房，“师尊，这次的事情都怪我，没想到林师妹会突然走火入魔，都是我一时失察引起的。”

郑慈冷冷道：“确实应该怪你。”

此话一出，倒是让刘昭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

“我交托你们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办妥，这是三清道长给师尊的回信。”刘昭元说着把信拿出来递了过去，“只是对于这次瘟疫的来源，我们多方查探依旧是毫无头绪。”

“寻雁怎会变成那副模样？你有头绪吗？”

“这，徒儿实在不知啊。”刘昭元忙道，“是我们在回程途中，她突然间变得杀气弥漫，只是徒儿修为过差，险些让师妹酿成惨剧，徒儿甘愿受罚。”

“是怎么回事，你就慢慢讲就好了。”郑慈皱眉，“刚开始一句有用的内容也没有，就开始都怪你，都怪你。”

“是。”

“去把后山的柴都劈了，顺便再把那些晒好的药材收好放进库房。”郑慈道，“要是下次你再用这样的方式说话，以后就再不要说是我郑慈的徒弟了。”

“是。”

“去吧。”郑慈说着离开了书房……

“现在呢？可以行动了吗？”

林寻雁点头：“可以，但是好痛。”

郑慈没有回答她，只默默点上熏香，摆上古琴。弦音铮铮，于神山之中回荡，又暗合清苦的熏香气味。

林寻雁气沉丹田，紧握佩剑雁断秋声，随着琴音而动。不过半刻，经脉的剧痛便以然消弭大半。只是因疼痛而产生在额头上的冷汗还在。

见她动作流畅，眼神清明，郑慈便按弦收声：“今天的事情，你可知道因何而起吗？”

“不知道。”林寻雁摇头。

“你已随我修行十年有余，为何还是无法克制心魔？”

“我……”林寻雁沉吟片刻，又惊道，“师尊的话倒是提醒我了，这不是心魔，我所见到的是幻境。如果当真是走火入魔，我现在恐怕不会平心静气地坐在这里和你聊天。”

“总之，还是因为你的意识不够坚定。”郑慈道，“我或许该让你去修炼一些静心的功法，单单环境便能让你变成这副模样，万一走火入魔可是不堪设想。”

“或许我该去复盘一下，是不是我修炼的时候不小心练了无情道的东西。”林寻雁道，“其他的修炼法门，是不会一遇到有关心魔的意外便如此难缠的。”

郑慈不再理她，只默默弹琴。

“不说话，是心虚了吗？”林寻雁挑眉，“尽管你是我的师尊，你也不能就把我当作棋子一样，随便地揉圆搓扁。我是你的徒弟，不是你们的鹰犬！”

林寻雁说完收起自己的佩剑拂袖而去，郑慈指下琴弦瞬间断裂。清冷俊秀的脸上，几乎微不可察地闪过一瞬无奈和不忍。

与郑慈这样不染纤尘的谪仙气质不同，刘昭元则是一幅谦谦君子的读书人模样，看起来温润有礼。当然了，这要忽略他正在做的事情。

来势汹汹一脸兴师问罪模样的林寻雁剑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