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
秋风吹拂她脸庞,上官浅姣好微红的面容露出一道无辜之色,温顺无害的眼眸望向宫尚角。
宫尚角余光睨了眼宫远徵,随即微微勾唇轻笑,坐下说道:“我没说你不能出门。”
宫远徵变了脸色,原先挑衅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默默坐在了哥哥身侧。上官浅先是一愣,自从她被带回角宫,内外层层侍卫侍女守着,个个凛若冰霜老成持重,她便以为自己被囚禁,可是双方并未言语,也并未说她不能出去。
上官浅坐到他对面,宫尚角拿了调羹给她盛汤,神色虽淡可眼里却温意十足:“药师说有孕女子适宜人参肝脏汤,但你不爱内脏,我便命人炖了乳鸽汤。”
上官浅露出娇羞柔弱的淡笑,伸手去接那碗汤,指尖有意无意般地碰上他手背,男人的手很凉,看着匀称且蓬勃有力,薄薄皮肤之下是脉络分明的青筋。
她微微皱眉,关心道:“宫二先生的手,为何如此凉?”
宫远徵冷冷瞧着她,见缝插针道:“还不是因为你......”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小了几分:“你肚子里的孩子,哥哥跑去后山找雪重子要天山雪莲,后山瘴气越来越重,上好的天山雪莲不易得,便跟雪重子打了一架。”
上官浅眼底闪过惊讶,而后道:“我身子一切都好,并未不妥,无需雪莲,宫二先生下次不必为了我再冒险。”
宫远徵冷笑:“宫门之中最厉害的便是哥哥,拿个雪莲并非难事。”
他抿了口茶,脑中突然一惊,锐利的眼闪过寒光:“怀孕时的女子身体大都不好,恶心头疼是常状,而我瞧你容光焕发,满面红光,也没有孕吐等症状......”
他没再说下去,瞟了眼她腹部。上官浅觉得宫远徵的怀疑甚是可笑:“究竟有没有,宫二先生心中自然清楚。”
说罢,她的视线又转向宫尚角脸上,他神色寡淡,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夜晚的鱼水之欢,二人眼神瞬间交织在一起,空气中生出一丝暧昧的情愫,如火如荼。
宫远徵本就是故意针对她胡说八道的,结果没想到二人又“黏”在了一起,他算是融不下去了!
暮色苍茫,月光如洗,宫门上下亮起了暖色的灯笼。羽宫别院,云为衫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案桌前,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很快传来轻轻开门声,一股秋凉随之跟了进来。不必看便知是谁,身后响起女子清脆宛如铜铃的声音。
“姐姐,好久不见。”上官浅缓缓走到她身侧,露出莞尔一笑。
云为衫转身去看她,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这般情景,事情变化无常,使人无法预测。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想来是因为彻底与无锋决裂,二人再无之前的针锋对决,她们都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再也不是困在笼中的鸟儿。
云为衫给她倒茶,浅浅一笑:“我以为,你会很快回来,很快被宫尚角带回来。”
宫尚角一直在找她,她知道,但她一直在躲。上官浅如水的眼眸望向她:“若非大战那日我跑得快,恐怕此时我的坟头都已经长了草出来。”
“不会的。”茶盏搁她面前发出细小沉闷的声音:“我们没想杀你。”
想起那场局,云为衫对上官浅是有愧的:“即便其他人想杀你,宫尚角也定会保你。”
上官浅好笑出声,讽刺道:“你与他们联手背刺我,姐姐,你好狠的心。至于宫尚角,以他对无锋的恨,他不亲手杀了我已经是仁慈了。”
云为衫无奈地摇摇头:“可是那场大战是他放走了你,如今又将你带回角宫好好养着。”
闻言,上官浅眼睫难以察觉地微颤了一下,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那是自然,否则我这么久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聪慧如她,宫尚角心中有她。
可是这种“有”又能持续多久呢,新鲜感和短暂的喜欢过后,剩下的又是什么呢?
二人静静坐着,心中各有千秋,思绪恍惚间已然不知飘到了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突然响起女子矫揉造作的笑声:“金繁,金繁!”
金繁微微皱眉,抿唇压下心头的气,只听宫紫商叽叽喳喳个没完,哭怨道:“果真,原来新鲜感之后剩下的就是不耐烦,金繁,你对我可曾有过一次心动?”
上官浅神色有些不自然,往屋子里头走去,那日金繁差点儿死在她手上,宫紫商又怎会放过她。
云为衫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色,随后开了门,轻声问道:“怎么了。”
只见宫紫商挽着金繁的胳膊,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上。方才的话真叫人浮想联翩,可是金繁因羞耻又解释不出口。
宫紫商满脸伤感,手指抹了抹莫须有的泪:“金繁不愿与我同房。”
她说的极其自然,自己没觉得害臊倒叫别人红了脸。金繁尴尬地躲开她,朝云为衫说道:“别听她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