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夜里，明庶逃了。

六百年前，被逼嫁给河伯时，她选择了逃走。

如今，不过是再逃一次。

明庶是悄摸着离开的，但刚出水晶宫就被发现了，引来一群虾兵蟹将围追堵截。

老白拦住去路，好言相劝：“西河公主，你不要逃了，逃不掉的。”

明庶不想理他，正想暴力突围，左手手背上的金色印记忽然浮现，化作一道闪电，将明庶电晕过去。

将明庶带回水晶宫后，老白向河伯禀明情况，河伯问他：“她为何要逃？”

“这……”老白迟疑了下，回答道：“大概因为她曾是人族。”

闻言，河伯陷入沉默。

许久之前，在明庶成为河伯新娘之前，河伯亦是人族。他落入黄河，死于河中，因缘际会下成了黄河水神。两人的际遇倒是有些相似。

“放了她。”河伯起身，走下王座。

老白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行礼。

寒池之内，明庶清醒过来，又想逃，却发现双手被铐住了，手铐连着铁链，一直延伸到黑暗的角落。

挣了挣，发现无法挣断后，明庶一口咬上左手手腕。

与其被困一生，她宁可壮士断腕！

老白领了旨意，便赶往寒池。寒池相当于人族皇宫的冷宫，关了许多“黄河新娘”，不过她们没有明庶那么好运，都成了形状可怖的水鬼，河伯怕她们作恶，便通通关了起来。

因为少年惨死，又遭关押，这些“河伯新娘”怨气极大，时不时发出尖锐的长啸，发泄心中怨恨。

经过鬼影憧憧的长廊，老白急急而奔。

等到他赶到关押明庶的房间时，明庶已经将左手腕啃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她握着手腕，嘴上还沾着血迹，地上流了一滩，看得人触目惊心。

“糊涂啊！”老白见状，又气又急。他猜到了明庶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但他真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狠，连手都不要了。

明庶也不说话，低着头。

老白大口喘着气，然后掏出手绢，帮明庶简单地包扎。

“河伯说放你走。”

“真的？”明庶惊喜道。

“真的。”老白将手绢打好结，站起身来，看着一脸明媚的明庶，最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笑了。

送明庶离开前，老白带着她去了水晶宫的府库。那里有许多人族的珍宝。老白想着明庶更喜欢人间的生活，有些珍宝傍身也是好的。

明庶在府库里挑挑拣拣，时不时发出惊喜的叫声，最后心满意足地跟着老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