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拥抱

卫诩山此去晚上果真未归，素敏只不告知卫诩燕，照例按时关了门。

此后又过了两日，卫诩燕方问及，瞒不下去，素敏只得告知并多加劝解。

当下已是清明，家家祭祖，宣平侯府也不例外。

前几日在吃饭时，卫老太太问及卫诩燕：“身体可要紧？能去得不？”

卫诩燕道：“多谢祖母关心，只是多年未给双亲扫墓，如今也当尽一份孝心。”

老太太叹了口气，转头吩咐月霖月霏，“取暖的，挡风的，该带的一样也不许落下，仔细照看着，可不许有半点差池。”

两人自是答是。

至清明这日，宣平侯府的车队长长一溜，颇为壮观，今日只下了小雨，细如牛毛，空气亦是清新。

卫家的祖坟皆在城外青山处，扫了墓，供上瓜果纸钱，老太太带众人拿香拜了，一切妥当后方放小辈们各自玩去。

河岸边的杨柳早已抽出嫩芽，是浅淡的新绿色，卫诩燕在父母坟前坐了一会，再回来时便见一少年蹲在岸边，是大伯父卫松和姨娘孙氏的孩子卫诚，今年十六岁，家中排第二，却是个痴呆之儿。

卫松继承了宣平侯的爵位，他这一房，和正妻谢夫人除了卫诗，还有一子，唤卫言舟，这位大少爷娶了许家的女儿，也就是卫老太太的外甥女。

卫诩燕走上去，同卫诚一并蹲下：“你在看什么？”

少年头也不抬：“鱼。”

低头看去，清澈的水里有无数细小的幼鱼游动。卫诩燕摸了摸他的头站起来，吩咐不远处候着的小厮：“看好二少爷，别落水里。”方离开。

月霖拿着风筝线飞快的跑过来，到卫诩燕处急急停住，气未喘匀，将手上的握轮递过来：“姑娘，快，拿着。”

线的另一头在天上，黑羽白肚剪刀尾，是一只燕子。

卫诩燕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接过，然后便见月霖飞快拿出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剪了线，断线的风筝越飞越高，很快消失在天幕中。

“据说这样能消灾除病，我见他们都在放，也给姑娘放一只，姑娘日后定会事事顺遂。”

卫诩燕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有心了。”

在草地上走了一会，许是吹久了风，卫诩燕觉得手脚冰冷，素敏早已拿来了新的汤婆子换下，眼里担忧：“姑娘还是入马车歇歇，手都凉了。”

卫诩燕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便独自歇息去了。

过了一会，眼前忽有亮光闪过，冷风吹进来又很快被截断，卫诩燕以为是素敏，没睁眼。

好一会没听见人出声，她才诧异的抬起眼皮，却见马车靠门处坐着的是赵浅仪。

赵浅仪尴尬的笑了一下：“表妹，我，太冷了，知你车里暖和，想借个地，可以吗？”

她的车里不但拢着一个火盆，座位上铺着的也是厚厚的兽毛毯子。

今日张惟宏并没有来，也同卫姑姑回张家扫墓去了，所以赵浅仪不是躲他。

又看赵浅仪发抖的样子，想来这人是真怕冻。

她点头，又重新闭上了眼，这次竟是睡了过去，直到小厮来敲车壁。

那小厮道：“二姑娘，表姑娘，大少爷让小的来请你们前去商议要事。”

卫诩燕披了件带帽斗篷，和赵浅仪一道过去，彼时卫老太太正被一众儿孙围着，被逗得笑得合不拢嘴。

见卫诩燕过来，朝她招手：“二丫头来了，过来祖母身边坐。”

卫诩燕过去坐了，方得知他们在说的是京都新开的酒楼。

卫老太太道：“你大哥非说要带你们去尝尝，说得那是天花乱坠，让我都嘴馋。”

卫家大公子卫言舟忙道：“确实不错，我也想着二妹妹刚回来，又病了这么些日子。恰逢今日空气不错，带她去多走走也神清气爽些。二妹妹，可有兴趣？”

说着将酒楼介绍了一番，卫诩燕点头，现下精神头还好，便应承下来：“既然大哥相邀，自是要去的。”

“就知道拿你妹妹做借口，只是一样，不许吃多了酒，否则回来我要罚的”，卫老太太看似责备，实则语气里都是对儿孙的宠溺。

卫言舟忙做保证：“这是自然。”

卫大嫂子许氏也道：“祖母放心，我看顾着呢。”

宣平侯府马车进了城便分作两路，卫大哥带着兄弟姊妹去酒楼，其余人如宣平侯卫松谢夫人等人则随卫老太太回府去了。

除去痴呆的卫诚，大房的卫诗、卫言舟及其夫人，二房的卫诩燕、卫诩山，三房的卫澜兮、卫识千，以及赵浅仪都来了，只不过中途卫识千要买书，卫澜兮同他一并去，说一会酒楼会和。

下了马车，卫诩燕和赵浅仪在队伍最后面，赵诩山仰着头，如一只斗公鸡般离卫诩燕远远的，似乎对前几日关门事件很是不愤。

忽而，一道轻浮打趣的声音传来：“咦，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