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宴4
“噗呲——”
猩红的血四溅。寸头男被白骨刺穿胸腔,吐血倒地。
季风抚掌蹭过眼角溅到的猩红,指骨捏的咔嚓作响:“没用的蠢货。”
他一脚踹开了朝他扑去的白骨,顺势给斜前方的丁执强递了个眼色。
丁执强会意点头,跳下坑,快速拢抱起坑里余下的杂物,奔逃前不忘冲一旁还在发愣的新人吼了声:“快跑!”
眼见情况不对,骆雪一把抓住了谢必安的手,拉着他转头就跑。边跑边频频回头看向身后群追而来的白骨:“什么情况?”
谢必安抱紧了怀中被疾风吹炸毛的小巴:“墓地杀生,犯了禁忌。”
“虫子也算?”
“算。”
一路奔进农庄,身后的白骨早没了踪影。
骆雪找了棵树靠着喘会儿气,待气息调匀了,她记起要问:“对了,刚才小巴从那坑堆里叼了个什么出来?”
“一块布。”谢必安弯腰把小巴放回了地上,掸去衣上沾到的猫毛,从袋中掏出了方才小巴叼来的那块布料。
骆雪歪着脑袋凑了过去,看他慢慢展开了手里的布。随着布料铺展开,血腥气愈重。
她的嗅觉没出错,方才在王淮荣的衣冠冢里确实是有血腥气。就是这块布料的味道。
布料展开,内里有血迹残留。那裹在布中的血迹斑驳,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模样。
“这是什么?”骆雪盯着那块布料看了看。记起村中人曾提及,衣冠冢里存放的得是与死者生前息息相关的物件,遂猜测道:“难不成是那刽子手专门用来擦砍头刀的布?”
谢必安眯眼皱眉,抬手将布举高,借着落日余晖细看手中的布:“看着,像是血书。”
“血书?”骆雪惊讶看他。
谢必安侧身避开了她欲触碰布料的手:“别动。”
“你怎么看出这是血书的?”骆雪左看右看,还是没能看出这块留有残血的布有什么特别的,不可思议道:“这上面……有字吗?”
“有字,只是已经被布料吃透褪色了。”谢必安肯定道。
骆雪眨了眨眼:“那你,能看清?”
谢必安稍一点头:“勉强。”
“那这上面写了什么?”骆雪问。
这话谢必安没接。他盯着布料琢磨了会儿,走去树下捡起根细长的树枝,照着布料上也就他这双眼能勉强看清的血书,用折断的树枝就地誊抄了一遍布上的内容。偶尔遇到看不清字的地方就画个叉。
骆雪蹲到了他身边,低头看他在地上写写画画。
血书的落款是王淮荣。
那个年代的刽子手应是没念过什么书,从地上的文字看,王淮荣识得的字不多。不长的一段内容出现了好几处错字,其中约有五处字迹模糊用叉代过。
不过就算是零碎的内容,通篇看下来也并不影响理解。
这血书大抵是王淮荣失踪前留下的,布上内容与他的失踪有关联。
洋洋洒洒一张布,简而概之就是王淮荣因一时的恻隐之心犯了断头台的大忌,乱了阴阳道。也正因此,他要付出代价。待他肉身回归时,村中即会掀起一番杀戮。只有找到这段罪孽的源头,才能结束这一切。
王淮荣犯的禁忌是什么?关键的地方卡壳了,一个字都没提。
骆雪看完了地上的内容,不由叹了口气。她最讨厌的就是电视里的炮灰死的时候只留半截话了。
谢必安捏着断枝盯着她看了会儿,见她摇头叹气,嘴角微弯:“看完了?”
骆雪点点头,从地上站起:“嗯。”
确认完,谢必安弃了树枝,起身抬腿,碾擦干净地上的字迹。
小巴的一双眼追着他来回移动的大长腿滴溜溜地转,在他停下时飞扑过去,两只前爪抱住了他的腿。
谢必安抓起淘气的腿部挂件,抱进怀里揉了揉:“走吧。”
“嗯,”骆雪竖指戳了戳小巴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巴真是厉害,还会捡漏了。不愧是我的猫。”
小巴似听懂了她的话意,歪过脑袋在她伸来的掌心里得意蹭了蹭。
骆雪被它挠痒了手,忍不住发笑:“今晚吃什么?”
谢必安与她抬起的目光撞上,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鱼。”
祁月和伊桃都宠着小巴,晚餐时把她们分得的鱼都拨到了小巴的饭盆里。小巴贪嘴,来者不拒,肚子都吃鼓了。
天色擦黑前寻得安全屋,骆雪回房抱起小巴嗅了嗅,还是能嗅到一股鱼腥味。她把小巴带去了浴室,给它洗洗嘴。
找了块干毛巾正擦猫毛,听有人开门的动静,骆雪从浴室探出头。确认是方才在外头巡视的谢必安回来了,她抱着小巴从浴室出来,问:“对了,辰时是什么时候?”
“早晨七点到九点之间。”谢必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