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小可怜
开启了什么自动保护机制,她被迫着开始忽略并且遗忘那些令她或是尴尬的或是耻辱的或是羞愤的各种事情,慢慢的她对于感情的反应越来越迟钝,就像是精神世界自发的围建了厚厚的城墙,里面的情绪出不去,外面的也进不来。有些人可以尚且被称之为厚脸皮,但现在的成悦是达到了连脸皮都没有的境界。她可以无视掉所有的感受,并且从善如流的应付周围的所有恶意。
很简单,如果她不这样,那她会死,会在无数个让人崩溃的夜晚毫不犹豫的一抹脖子就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没有脸皮的成悦却可以活得好好的,别说什么抑郁自残,成悦那天被陈岚馨用烟头烫了几个洞后,扭头就去偷陈岚馨的烫伤膏万般小心的给自己涂上了,还一天涂两次,涂到伤口开始结痂。
那男生显然被成悦的话堵住了,他神色僵了一下,不能让自己处于下风的强烈自尊感迫使他昂起头,一脸无语的仰视着成悦道:“别人都不会像你这样,这么不要脸。”
成悦又不懂这怎么就和不要脸扯上关系了,但她已无心和这个小鸡仔一样的男生纠缠,她无所谓的点点头,绕开他走开了,依旧“大摇大摆”地拿着那块卫生巾。
身后那男的还不甘心地嚷了几句什么,成悦置若罔闻。
整整过了一周,成悦才终于结束烦人的流血期。她一脸舒爽的从厕所出来,跟着人群一起去操场上体育课。
平心而论,成悦最喜欢的就是体育课。她不在乎自由活动时间被所有人排挤只能孤零零的尴尬站在一边,相反,这给了她短暂的能彻底放松的机会。
她偷摸躲到操场边缘处的一个角落,这是她无意中发现的一处绝佳的可以躺着发呆的好地方。这里四周被灌木丛围了起来,在这很是狭小的空间里摆放着一个看起来历经沧桑的长椅。据成悦观察,这地方荒废已久,加上位置实在是偏僻,除了她以外应该没人发现。
第一次找到这里的时候,成悦很是兴奋了一下,她把这里称作专属自己的秘密花园,时不时的就偷摸来躺在这斑驳的长椅上或是补觉或是发呆。
她把长椅上的落叶堆积到一处当作枕头然后翻身躺了上去。
虽然秋日的阳光并不刺眼,成悦还是扯过一片枫叶盖在了脸上。微风裹挟着一点凉意似有若无的拂过身体,成悦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片羽毛温柔又小心的抚摸着,舒服的她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意识开始涣散之时,深刻在她骨子里的对危险的绝对警觉像是敏感的感应器,叮的一下在她脑子里炸开,她立马像是只被狠踩了一脚尾巴的猫,敏捷的弹跳起来,手下意识的就想去找记忆里藏在被褥底下的匕首。
刚跨进来的纪怀引看着成悦一系列的过激反应,只觉得有点好笑,他笑吟吟地问道:“你在这里干嘛?”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成悦神情冷淡地看着他,想不通这人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只觉得自己的□□忽然被外人踩了一脚,有点烦。
纪怀引自动忽略掉成悦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不耐的向下撇起的嘴角,他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那条长椅上,像是邀请客人来自己家做客的主人一样对成悦道:“坐呀,别站着了。”
于是成悦毫无心理压力的坐在了纪怀引旁边。空间狭小,两人呼吸声彼此可闻。成悦对视上纪怀引柔和到简直可以溺死人的目光,别说脸红心跳了,她甚至连眼神都没动一下,活像在打量一坨死物,还是一坨她想立马丢出这块神圣空间的死物。
“成悦同学。”纪怀引率先打破了这良久的沉默,“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吗。”
成悦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还回去琢磨了很久,只是没明白什么意思。虽然那些话确实带给了她一点触动但她依旧懒得问。
“看来你还没有实践过。”纪怀引有点遗憾的判定道。
实践?就是那所谓的反击吗。成悦想了想问了他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有吃的吗?”
纪怀引立马从外套的大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看起来就很美味的夹心面包,几块软糖,还有包装精致的小饼干。
成悦顺手接过来,眼睛却直直地盯着纪怀引的口袋,活像里面藏了一大兜黄金。
纪怀引秒懂她意思,好脾气的向她展示了一番:“都给你了,没有了。”
成悦这才撕开包装袋开始像上次那样狼吞虎咽,她直着脖子把面包费劲的咽下去还迫不及待地又塞了一颗糖进去后才开口。
她言简意赅道:“陈岚馨的一个大哥,想欺负我,我拿刀把他吓跑了。”
“哦?”纪怀引失望的摇摇头,“这算什么反击,他连根头发都没掉。”
“你想让我砍他一刀?那不行。”成悦撕开饼干袋子,“我可不想被抓起来。”
“那在学校里欺负你的那些人呢?”纪怀引决定循序渐进,“你甚至都不会骂回去。”
“我为什么要骂回去?我是陈岚馨的女儿啊。”说罢,她凑近纪怀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