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玉碎（二）

世家落败倒塌，百姓流离失所，妖魔横行于世。那天火、那血河，是阿羽永远也忘不了的色彩。

平静下来，阿羽方觉倦意，很快便陷入了睡眠。

唯有李之宴，独自纷乱。

……

阿羽和李之宴在花七处住宿，时不时便会从山上带回一些野味，或者珍贵的药草。

他们一边报答花七，一边观察山中是否出现塔状的建筑。

二人还在夜里轮流梭巡山间。

终于在小半月后，发现了月黎塔的踪迹。

月黎塔矗立于山巅，正是子夜时分，圆月恰恰悬在它正上方，洁白古老的塔与月亮遥相呼应。

阿羽和李之宴来到月黎塔下，躲在粗壮的树干后。

象牙白的月黎塔有三层，正对着二人有一道圆弧形拱门，半开着，透过数寸宽的门缝什么也看不见，内里黑洞洞的。

山路不好走，现下也没有村民往月黎塔的方向来。

二人对视一眼后便来到白塔跟前，李之宴用剑鞘推开拱门，那门竟然沉得很，用的是象石打造，移动间发出“隆隆”的响声，所幸两人身量都不肥大，李之宴推了几分后二人便从门缝中进入。

“隆。”

就在李之宴的身子全部进入月黎塔后，拱门骤地自动合上，像是野兽吞入食物后合上大嘴。

“唰唰唰。”

月黎塔内亮起一圈圈的长明灯，李之宴发现，这长明灯并非是用鲛人熬制而成，反而像是源自于上古的某种秘术。

塔内是圆弧形的，第一层的中央有一个法阵，似乎就是花七所言能够剥夺人言语的能力的“仪式”。

但月黎塔中的玄机不可能就在这法阵之中。

阿羽和李之宴极其默契地一同往塔的二层走去，二层空旷，只放置了一尊雕像，似乎是个女子，它被人雕得极其生动，仿佛下一刻便会睁开眼来与他们说话。

雕像身前放着些贡品，应当是村民所为。令阿羽惊奇的是，月黎塔半月出现一次，而这些贡品竟然无一腐烂。

李之宴探到雕像身后，抹去灰尘，它的脖颈之下赫然一个“黎”字。

月黎塔……

阿羽走过来注意到，问：“想必这是极其重要的人物。既然‘黎’字出自于此，那么‘月’又是如何得来的呢？”

“再往上走走。”

二人打算再往上，却见通往三层的楼梯被一层屏障封住了，冰蓝色的屏障不断冒出冰冷的白气。

阿羽深吸一口气，李之宴道：“我来。”

而后长剑出鞘，剑刃撞在屏障上，李之宴转腕，屏障“咔咔”产生裂缝，冰面一般破碎开来。

与此同时，月黎塔也剧烈地颤抖起来，碎石和沙砾从不知何处抖落，竟然有坍塌的迹象！

但两人谁都没有说走，反而不约而同地跑上楼梯，越是往上，便越觉得寒凉，他们进入第三层。

阿羽抖落肩膀上的沙子，勉强稳住身形，李之宴扶住她的胳膊。

第三层的空间比第二层要狭小得多，内里是一片琉璃冰雪世界，顶上倒挂着参差不齐的冰冷，李之宴挥剑将它们都斩落。第三层深处有一四方的冰砚，冰砚上方悬浮着淡蓝色的一点，光是那一点光晕，便让人觉得心悸，不敢呼吸。

两人移步过去，只觉强大的威压没顶而来。

“此物应当甚是关键。”

阿羽拂过去一道灵力，灵力要触及光晕，在寸许远处又被弹回来，没入身后的冰雪墙壁中。

“上古神族之力。”李之宴视线一顿，“我听闻你有神剑，不妨试一试。”

“正有此意。”

阿羽召出诛邪剑，运气后朝蓝色光晕一劈，光晕登时和诛邪剑起了共鸣，祥光大作，哪知巨大的吸力迸发而出。

李之宴拽着阿羽不被吸走，靴子在冰面上划出一道带着冰渣的痕迹，又用灵力阻挡。

然而神族之力强悍，即便是留下的神力，也不容冒犯！

吸引之力宛若海下强劲的漩涡，撕扯着两人的魂魄，二人吐出一口血，灵识竟然飘入那蓝色的光晕！

两人的身躯纸片一般躺倒在地。

而后月黎塔内归于了平静。

……

“……孤观天道，魔神即将出世，魔神之力至混至沌，需要至纯至澈之力压制，月神舒月、水神洛汀，你二人曾为同门，又情义深厚，不知你二人可愿结契，用结契之血炼化水月镜，以克制魔神？”

阿羽甫一恢复意识，灵识飘在半空中，便听见了这话，她往下望去，只见她身出一空旷巍峨的大殿，大殿中高座上坐了个容貌俊秀的男子，身着白金相间的长袍，威严无比、

而下面，站着一男一女，男子着墨色衣袍，袖口和领口上面用白线绣着逐渐变化的月相，样貌温润舒朗，女子着天青色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