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宫外该操办的事全部了结,萧逸开始进宫“当差”。太子去年就已结了崇文馆的课业,皇帝那时起便每天亲带着他,倒令的萧逸空闲起来。
二皇子看不过他每天没事就往你的澜沧宫跑,强拉着他回军中练武。结果就是次次都输给萧逸一招半式,趴在地上直喘气,喘匀了又跳起来大喊再来。
没有萧逸带新奇玩意儿来看你,你整日在澜沧宫里闲的长草,书也念不下去了,缠着皇后闹着也要去和二皇子、萧逸一起习武。
最后皇后和你各退一步,你念一天书,去一天校场。你欢呼着跑走,留皇后在后面一脸头痛。
澜婉儿给你换上骑装,又装了茶水果子跟在你身后。
你到校场时萧逸和二皇子战得正酣,汗水打湿萧逸的额发,湿漉漉的一缕沾在他侧脸。玄色袖子挽的老高,露出他长而有力的臂膀。上次受的伤已经完全愈合,肌肉绷紧,流线起伏优美。
他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充满力量,像优雅的豹子,又像孤勇的狼王。
你停下脚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像是有什么无法名状的渴望从胸口爬进喉咙,在血肉里扎根发芽,生出痒意。
二皇子又一次被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草了一声,萧逸甩了下头,笑着把他拉起来。
“萧逸……哥哥……。”你走过去,喊了好几个月的萧逸哥哥突然变烫嘴了似的,被你叫成两段,越喊越小声。
“你哥哥在这儿呢。”二皇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挡住萧逸。
“嗯,二哥哥。”你看到二皇子头上的杂草,示意他低头,“二哥哥,你头上长草了!”
“小兔崽子,我看你才长草了。”二皇子点点你的额头。
你挽住二皇子的手臂,撒娇,“对啊,你们不带我玩!我一个人在澜沧宫背书,背的都长草了,那么高!”你伸长手比了一下。
萧逸先一步开口截断二皇子的话头,“哪儿没带你玩,不是天天都去看你的吗?”
“就在门口站一会,让婉儿姐姐给我递吃的才不算玩呢!”萧逸一说,你委屈的直瘪嘴。
萧逸把你从二皇子手里拉出来,“喏,吃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颗粽子糖塞进你嘴里,被你娇嗔的横了一眼果断举手投降把锅甩的干干净净“这可不怪我,是你二哥天天拉着我到校场,只有出宫那会才有空给你送东西。”
你对二皇子做了个鬼脸,“二哥大坏蛋,都不带阿诉,阿诉和母后说了,以后阿诉也来校场习武,母后已经同意了!”
二皇子在心里绝望叹息,这个家简直没个好了,妹妹都要让大尾巴狼叼跑了,除了他竟然也没人管。
“萧逸,撒开我妹妹!再来!我就不信了。”二皇子拉开架势,朝萧逸勾手。
“你先去旁边看着,打完这盘,我教你,嗯?”萧逸轻轻弹了下你的额头,不疼,痒痒的,你捂着脑袋乱七八糟地点头。
两人有来有回,片刻,竟是萧逸被摔在地上,二皇子不可置信的把手举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看。
萧逸在草地上蹭了下头,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碎发遮住额头,发辫后脑上沾满碎草。
“啧。”他似乎抬眼看到头上的杂物,又歪过头来盯住你。
“可以帮我摘掉吗?”萧逸走到你身前,眼眸中只有小小的你的影子。
你愣愣地踮起脚,伸手去摸他的发,软的、光滑的、潮湿的,像是你最喜欢的那匹浸湿后会有蝠纹浮现的锦缎。
你一个不稳跌进他怀里,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就一瞬,萧逸小心地扶着你的肩膀让你站定。他弯下腰来,你一垂眸就能看到他的锁骨喉结,“站稳,别摔了。”他的声音离的很近,很轻,你受蛊惑一样的直盯着他苍绿色的眼眸,没有动作。很久又或者只是一瞬,萧逸轻笑,“已经干净了吗?”你胡乱摇头,在他头上拍拍打打。
“现在干净了。”
萧逸退开,“作为谢礼,公主想学什么?”
“我想学剑!”你想起那天在昏暗的仓库里,萧逸拿着匕首逆光而立,如果换成长剑该是多么惊艳的样子。
“行,那先从扎马步开始。”
二皇子在你们身后气的跳脚暗暗乱骂,这个老阴比,怪不得自己随便一扣就把这人摁地上了,合着是为了让自己妹妹给他摸头!
夏天转瞬即逝,宫里的枫叶不知何时忽的红满枝头。
你在萧逸鼓励的目光中竟也真的日日坚持下来,剑法学了一半,连个子都蹿出许多。
还有十日就是你的生辰,太子早就送来手令,许你自由出宫。帝后也放了你的假,叫太傅不必拘着你。二、三皇子最近不知得了什么差事,整日连着萧逸忙的不可开交。
你练完剑就跑到南园去,有时候能碰见萧逸,有时候也碰不见。
今天你也跑去南园,要他家厨子上了猪蹄儿,又打着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