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和桦树皮
明媚又怅然,很有些不解,人是怎么做到又开心又难过呢?
这花生得红艳,释月喜好银白冷色,很少采撷。
喜温觉得释月的裙衫大多素白,只在袖口腰际掐一条碧绿或浅蓝的织边,好看是好看,也不妨一变。
“你怎么不似茅娘般做些刺绣?”她伸手摸释月的衣料,觉得柔柔滑滑的,知道抵得过很多的米面,想起方稷玄那张不讨喜的冷面,觉得他有个大方的好处。
释月觉得好笑,道:“我才懒得做那些,你学了来,替我绣些花在上头。”
喜温也做不了细致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我阿姐会刺花,”她拿起腰间的桦皮小匣子给释月看,就见上头有一对正抵角的鹿,“如果叫她瞧见这帕子上的刺绣,定然也喜欢,肯定也学得会。”
不过丝线稀罕,得等货郎下一回来了才有。
山丹花都被扔进桶里捣烂,萃出颜色来,喜温做什么都不省力气。
等方稷玄晚畔扛着野羊从林子里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飘起了一块淡粉如云霞的布。
释月就歇在这块布的影子里,瞧着方稷玄单手提起野羊一挥刀,野羊齐齐整整的分成两半,丝滑得像砍断了一块布。
半只野羊落在地上,村民们知道是给他们的,一个劲冲方稷玄拱手,还有下跪的,但又不敢上前拿。
等方稷玄拿着余下半只野羊进院子了,他们才冲上去,合力把野羊抬回去分。
“多谢释娘子,多谢方郎君。”道谢声没个完。
方稷玄提着野羊上后头去,喜温自觉的跟过去打下手。
释月远远瞧见坡上下来了几个年轻男人,为首那个长相还凑合,左耳上的野猪牙晃晃荡荡,就是神色太过自满,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子。
“小娘子,小娘子。”孙婆婆靠在篱笆墙上,轻声细语的唤。
释月收回目光,看向这个皱皮老妪,见她讨好的笑了笑,露出一嘴七零八落的牙,“能不能替我问问方郎君,这羊是哪来?”
见释月懒得答,她又使劲笑了笑,说:“原本从那黄毛蓝眼丫头手里买了鹿奶核,倒是下奶,可前日夜里有猞猁窜进屋子里,我儿媳受了惊吓,两只奶一下就扁了,半滴也挤不出来了,我想,想寻只母羊挤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