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朱标眉峰微蹙,他在北平诸事未了......
晚月与晚星对视了眼,道,“殿下不必为难,我家小姐事先已有安排,可自行回转。”
朱标摇了摇头,他怎能放心昏迷的常乐长途跋涉?
北平诸事,自无常乐重要!
朱标以最快的速度把手头未完结的差事交代了下去,亲自带着常乐顺着运河南归。
他们轻车简从,每日船行千里,远早于北征师回京,只是可惜,常乐依旧昏迷,哪怕是神医戴思恭也毫无办法。
唯有等待,所有人唯有等待常乐自己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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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漫长难熬的两个月后,时至初秋,常乐终于醒了。
北征师早已归京,朱元璋论功行赏,进徐达为魏国公,常遇春为郑国公,李文忠为曹国公,以及李善长为韩国公外,朱文正因保卫北平有功,又是唯一的亲侄子,封为燕王,也是朱元璋子侄辈第一个封王之人。
燕王?
常乐一口柠檬薄荷水喷了满床,燕王那不是朱棣的封号么?
朱元璋就这么给朱文正了?
天哪,她不会又要晕吧?
晚月赶紧递帕子,“小姐,有什么不对么?”
常乐半晌无语,“没事,没事,没什么不对......”
燕王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爹还活着,郑国公是常遇春,而不是蒙父荫的常茂。
“乐儿,乐儿......”
门外突然传来喧嚣声,用脚趾头思考也知道那洪钟似的大嗓门,肯定是新晋郑国公常遇春。
常乐理了理头发,房门被个大力从外面推开,常遇春一马当先冲进来,“乐儿,我的乐儿终于醒了!”
他虎目含泪,声音哽咽,那五大三粗的身形往床前一杵,常乐觉得整个房间都暗了一瞬。
蓝玉和常茂紧随其后而来,三个人默契地排成一排,很彻底地挡住了光线。
常乐抽了抽嘴角,无奈道,“老爹,舅舅,茂儿,你们可以让开些么?”
让开?为什么要让开?
常遇春、蓝玉、常茂三人觉得自己受伤了,宝贝女儿/外甥女儿/姐姐是在嫌弃他们么?
常乐很诚实的点头,“你们挡住我的光了。”
两个威猛的汉子加个胖孩子,满脸受伤地默默移到了床尾。
蓝氏带着常升紧赶慢赶,姗姗来迟,她一把抱住女儿,“乐儿,我的乐儿受苦了!”
常乐:“......娘,我不苦......”
肩头很快润湿,那是来自娘亲激动的泪水。
常乐赶紧挣脱她的怀抱,转移话题道,“娘,舅舅和文玉姐姐的婚期定了么?”
蓝氏如开闸洪水般的泪水停了停,“还没。”
常乐目光转向蓝玉,疑惑道,“怎么还不定?”
他两在早婚早育的封建古代,绝对是大龄未婚青年了。
蓝玉在战场晒黢黑的脸升起坨红,“想着等你醒来再定。”
常乐有点感动,“那舅舅赶紧的,我等着喝你和文玉姐姐的喜酒!”
蓝玉扭捏了会,纠正道,“乐儿以后要喊舅妈了。”
常乐:“......”
感动个屁!
门外,晚星“笃笃笃”敲了三下,扬声道,“太子殿下到。”
常遇春立马带着家人迎了出去,“殿下,您怎么来了?”
朱标含笑的声音远远传来,“常叔、常婶、舅舅,我来看看乐儿。”
常遇春笑得跟朵花似的,“好好好,您快请进,快请进。”
蓝氏也是看未来女婿越看越满意,她一把揪住还要跟着进房间的丈夫和儿子,力大无穷地拖着他们回了正院。
银砾阁院子里骤然一空,光和宁静终于再次降临,常乐缓缓舒了口气。
朱标跟回到家一样,熟稔地在床边的小凳子落座,“乐儿,身子可好些了?”
常乐:“多谢殿下关心,我已无碍。”
朱标点点头,“当日,你可吓死我了。”
常乐顿了片刻,诚恳致歉,“听闻殿下因我匆匆赶回京师......”
朱标摆摆手,“北平也没有非要我出面的事,赶回来也好,还能参加我娘的千秋节。”
常乐:“千秋节?”
她是真的惊讶,千秋节乃是特意为庆贺皇后生日所设,史书并没有记载马皇后的生辰,更无其举办千秋节的记载。
史书对于马皇后的描述,最多的是贤惠、慈爱、仁德、勤俭,原来她也是有办过千秋节的么?
可前两年也没听说宫里有举办过什么宴会,怎么今年突然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