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
“你到底是谁?”梁文咏仍旧问她,眼神望向她,她却不敢看他,而是有些闪躲。
“我从前就有解释过,二殿下,我是影娘,之前我们在京中也说过的,要不是因为如今灾民多,我可能还在村里静静待着,不会去京中帮着你们一起施粥,我……”
“影娘不是你的真名吧?她话未说完,梁文咏便开口道,“说,你到底是谁?”
“影娘就是我如今的名字,二殿下。”
“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是吗?”梁文咏逼问她,“说,你方才哼的那几首歌谣是从哪学的?你怎么会哼?”
影娘愣了,没想到梁文咏问了半天,疑惑的点就在于她哼的几首歌谣上。
影娘随口一说:“二殿下,不过是普通的几首歌谣罢了,有什么奇怪的?”
梁文咏却摇了摇头,极其认真道:“这不是普通的几首歌谣,这是我小时候睡不好觉时,我母妃常哼的,除了我母妃还没有人会哼,你到底是谁?”他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影娘眼角微润,喉咙哽咽了两下,假装道:“这歌谣不算特殊,在我们那很多人都会哼这样的歌谣,哄小孩子睡觉,所以,殿下,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您不用这样慌乱。”
“是吗?”梁文咏松开了紧紧抓着影娘胳膊的手,眼中无神,“也是,我母妃早就没了,是我亲眼看着她走进火海里的,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二殿下。”影娘想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安慰。
“你下去吧。”梁文咏重新躺下,转了头朝里,不想多言。
“二殿下,您不要太伤心了,我想你母妃若是还在,定是不愿见着你这样的。”
梁文咏却不欲搭理她,随口道:“你又不是我母妃,我母妃如何看待我,与你有何关系。”
“若我说,我年轻时候认识你母妃呢?”影娘柔声道。
梁文咏听了这话,果真将头转过来,有些震惊:“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二殿下。”影娘颔首,一脸慈祥道,“在我小时候曾见过你母妃,她离开了家乡很多年没有再见着她,后来,我也离开了家乡,我曾在很多地方都见过她。”
梁文咏没说话,静静听影娘讲着。
“再后来,听说她嫁人生了个孩子,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影娘叹了口气道,“她曾经也给我寄过信,说她嫁的人是皇子后来当了皇帝,在皇宫中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她说她想回家了,可是她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我在京中过的也不好,便答应她,替她去寻回家的路,可我们离家太多年了,而她也出不了宫去寻。”影娘给梁文咏看脸上的伤疤,“这便是我寻回家路上受的伤,很多年了,我没有找到回家的路,而你母妃阿月,听说也早就……”她怅然道,“那场大火真大啊,阿月她就那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梁文咏眼神充满恨意,双手紧紧攥着被角:“而我父皇,下令封了此事,不许任何人提及,我母妃当年的事全都成了迷,我查了这么多年,也不明白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起的,而我母妃当年反复念叨着的,说要回家,说她的家不在这里这些话,不明白她的家不就在这里吗?家又在哪里?”如今算是明白了一些,原来她母妃不是京中之人,她的家也不在此处。
“你们的家,叫什么名字?”
“我们的家,就在……”不知为何,说到此处,影娘的眼有些湿润,“在很远的地方,二殿下,说了您也不会知道的。”
“不管在什么地方,总还是在这国土之上。”梁文咏很有信心,“我手底下那么多人,都派出去找,定能找到母妃一直心心念念想回的家。”
影娘却还是摇摇头:“殿下,找不到的,时隔太久远了,根本找不到的。”
“你……”梁文咏有些气,“你明明知道却不肯说,是不想被我找到,还是你故意编的来欺瞒我?”
“二殿下明鉴,影娘绝无半分欺瞒,实在是无法告知于殿下。”影娘顿时低头行礼道,“影娘自是同阿月一样,为二殿下好,若是知道的多了,反倒害了二殿下,望二殿下理解。”
梁文咏有气无处发,影娘这般求他,一副有苦衷的样子,竟让他总想起母妃来。
影娘同母妃很像,也是一个苦苦想回家却无法回家的人。
若是母妃还在……若是她还在……
“罢了,罢了。”梁文咏扶额叹息。
影娘起身,柔声道:“二殿下快躺下好生歇息,身体要紧。”扶着梁文咏躺下,替他盖好被子。
影娘出门打了盆水来,用毛巾沾水替他擦拭着脸。
雨落了一夜,影娘又照顾了梁文咏一夜。
*
“水……我要水……”
褚昭禾听见声音,忙抬起头来,说:“谨暄,你醒了,谨暄。”
魏谨暄的双眸时睁时闭的,褚昭禾立马将旁边的碗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