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寻再访
宴清在这里会遭受这些非人的折磨。如果他当初快点,再快点就好了。
不知道是林宴清心有所感还是痛醒了,他微微的睁开眼,看着上方朝思暮想的脸,忽然就觉得身上没那么疼了。
他如往常一样面容温和嘴角含笑,因为林宴清不想让自己心尖上的人害怕。
他轻声地哄:“没事。一点都不疼。”
陈南寻的眼里蓄满了泪却不敢落下来,想伸手触碰却又怕弄疼了他。
最后伸出指尖触摸到有些苍白的脸庞,手都是抖的。
她哑着嗓子问:“值得吗?”
未书都告诉她了。这些天林宴清做了多少,她都知道。不仅仅是暗地里为自己付出,他简直是为了这个国家快要把命给丢了。
林宴清想,怎么不值得呢。多活的这二十年都是他偷来的,只是他现在又舍不得了。
陈南寻那么好,好到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林宴清这一生谁都对的起唯独对不起陈南寻,他为了朝堂肝脑涂地。
在一次次的权力斗争中救太子于水火,现在的小太子当年他也是真心实意地呵护过的。他拯救了天下的百姓却不能给陈南寻一个交代。
“南寻,下辈子我不要再做什么辰王世子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陈南寻擦了擦眼泪,不敢跟他说太多,只一个劲的点头应答:“好好好,只要你好好的。干什么都行。”
林宴清身上的伤太重了,李鸣玉只得吩咐手下抬了个担架过来。他这一身的伤,连崔太医看了都直摇头。
屋里的门窗紧闭,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只有李鸣玉一个人忍不住低吼:“到底能不能救,你倒是说句话啊!”
崔景仁也是个见多识广的,背着手走到床边,把那些伤口给李鸣玉看。
“你看看,这些伤口都化脓了。这蝴蝶骨的伤那么深。他的性命倒是无碍,就是这些伤啊。唉!”崔景仁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伤口恐怕会留下很严重的疤痕,以后可就不好看了。”
李鸣玉就知道这崔景仁喜欢大喘气,只要命还在,身上的疤痕好不了也无所谓。
他明显的松了口气,对崔景仁说:“没事,命还在就行。”
崔景仁在房间里忙活了大半夜,才把他身上的腐肉清理干净。现在他身子骨弱,受不住麻药,那都是用刀生生的给剜下来的。辰王殿下竟然硬是忍到昏厥,也不肯发出一声。
崔景仁叹了口气,:“何必呢,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太医走了以后,陈南寻才敢进房间。她坐在林宴清的床边,握着他的手,眼中情绪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对林宴清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只是这样看着就心里很踏实。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亲近过了,以前最亲近的时候也就是同吃同睡。但是两个人却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很多时候都相对无言。
林宴清这些日子被折磨的迅速消瘦。本来他的身上就瘦削,现在身上更是没有二两肉。原先脸颊上还有些肉,现在的脸颊却有点凹陷,整个人看着十分的衰败。
在林宴清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时候,大庆朝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李鸣玉奉旨过来会一会。都是老熟人了,此次来访的正是西寻的公主格萨拉。
格萨拉也不绕弯子,“西寻想让你们把赵蔚修放了,至于补偿什么的都好说。”
李鸣玉吹了吹茶沫子,不接话。这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明明就是他们西寻的人把赵蔚修派过来,这个时候竟然还好意思过来要人。就那点赔偿能抵消林宴清受的那些罪吗,他们没去西寻要个说法都是仁慈。
“公主,无理取闹也不是这样无理取闹的啊。这赵蔚修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让你一个公主过来亲自要人。”
格萨拉也不回答,只说:“你们的这个丞相对我们很重要,如果你们不交出来的话,大庆的边境恐怕不会太安全了。”
李鸣玉笑,“这是威胁了?”
格萨拉一个受宠的公主,来这里跟他们谈判本来就不正常,看来这个赵蔚修还很重要了。李鸣玉又不傻,当然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他先把格萨拉安抚下来,然后悄悄的派人去了一趟西寻。
这西寻也不知道有什么猫腻,一个细作看的这么重要。要不然就是赵蔚修手里有很重要的东西,他们想把赵蔚修要回去,哪怕是付出打仗的代价。
本来李鸣玉是想把赵蔚修直接处死了事的,毕竟他害得林宴清受了那么多的罪。
现在西寻的人都参合了进来,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