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刺杀
芳芷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仿佛这样安抚的动作能够替他缓一缓疼痛。
衣角被揪住,韶煜风好不容易在喘息的间隙痛哭出声:“不必,大夫解不了此毒,只能等解药,况且……”他借着秦芳芷的力气微微抬起头,一双因疼痛而蒙雾的眸子穿过包间的墙壁悠悠看向门外:“识别那人身份用不了多长时间,若我猜得没错,军营中那张大网,该收了,咳咳!咳咳咳!”
“你丫的,你别告诉我你是以身作局,还把我们都算计进去?!”秦芳芷脑中声灵光一闪,她虽然穿越过来的,但脑子还算灵光,许多事一点即通,方才听韶煜风一番话,心中只几个盘算,就算不了解前因后果,也能猜出大概,合着这货今日上福记餐馆不是来接自己的,而是引君入瓮?!
“咳咳!我没算到会是今日,咳咳!”
“我信你奶奶个鬼!”秦芳芷怒吼出声,她招谁惹谁了,不过就是过来吃碗心心念念的羊汤,非被算计进去,要不是看着他有着那张貌比潘安的俊脸,管他中没中毒,秦芳芷真香一记直拳,打得他鼻青眼肿,脑袋开花!可是……看着他额发和脖颈处渗出的冷汗,还有愈发依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她还是下不去手。
“喂!有没有什么办法,在解药来之前,给你止疼?”
少年的身子打颤,头不自觉地抵在她柔软的腹间,闻言,缓缓摇了摇头。
“刚才你朋友说一定要在十二个时辰内拿到解药,若超过这个时间呢,你会如何?”好吧,秦芳芷承认,她心软了,尤其看到这样一个俊俏的美少年痛苦得辗转反侧,潜藏在内心深处久未开发的母性让她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环住他打颤的身体。
韶煜风听到他的问题,低声笑了笑,声音埋在秦芳芷的腹间,闷闷的,也痒痒的,他缓缓吐出一个字:“死。”
“那你还笑得出来!大哥,你生死是小,我可不想新婚燕尔就成寡妇,到时候就算能再择夫婿,按照咱们封建时代老百姓的离谱想法,我也得背上克夫的名头吧,我不管,你振作点,死哪儿都别死餐馆里,多晦气,让我以后还怎么安心吃东西!”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咳咳!”韶煜风有气无力地同她吵嘴。
“少主公!”门外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韶煜风撑住桌子的边缘,从秦芳芷怀中坐直身子,低低唤道:“进来!”
同样的黑衣装束,这个护卫的身型却更加颀长,眉眼冷若冰霜,目不斜视,像是没有看到秦芳芷一样,只对韶煜风恭敬道:“少主公,如您所料,军营中的人已经揪出来了,是他的人。”
“哼!战事刚了,这便等不及了?父兄那边可有来信?”
“还没有,前几日大雪封路,兴许还要些时日。”黑衣男子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通身的气质清冷得宛若高山之上的雪松,若是换做平时,秦芳芷一定要会毫不遮掩地将面前这个高冷挂的美男子从内到外好好评估一番,可如今,她心中有惑:他们谈的是机密吧?听这意思,不是国别相争,就当是政敌互搏,这样“美丽且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让她回避?
要说夫妻之间的信任,狗屁的信任,他娘的秦芳芷想捶自己脑袋,她到现在连这个帅哥夫君的全名好像都没记住,将军将军惯了,只知道他信韶。而她丈夫呢,当时可是被原身的父皇逼着同意了这门亲事。
这样的一对“怨侣”,要说他们之间有信任,村西二里地的傻狗都不会信。
“少主公!查出来了,行刺的是他的人,八月初被福记的掌柜从人牙子那儿买回来的,掌柜的见他做事爽利,人又勤快,便很快给他升了职,从打杂的小役成了店里的小二。方才上菜,掌柜的一楼忙得脱不开身,才叫他上来,正给了这腌咂东西动手的机会。”
又进来一个同样忽略掉秦芳芷存在的疏林。韶煜风强忍住身体的疼痛,努力做到面不改色,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半晌道:“都是替人办事的小喽啰,这样的谋划,平城必定还是有人的。”
“可平城中所有的暗桩子,奸细,这么多年我们已尽数在手,此次让他们钻到漏子,也不过是因为战乱,若要寻他们在此处的话语人,怕是不易。”
“哼!”韶煜风惨白的嘴唇勾起一抹阴戾的笑:“这样的手段,倒是像极了一个人。”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无痕地写下一个字,是飘逸的草书:“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