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
第三章 找人手张家寻计
这句话里要说十成十的虚假也不对,多少还是有个三四成的真心。
玉娘确实是对李妈妈怀有感激,甚至于对荣娘福娘几个姐妹也有情谊在。
她刚穿过来的时候,是县城外山坳子村上的一户农家女,原主个子在还没床腿子高起就要开始干活,养鸡拔草洗衣做饭搬石头,家里的杂活全都是她一个人干。
饶是如此勤劳,也还是因为家里穷困养不起多余孩子,且又是个丫头片子被爹娘给卖了出去换钱。
原主闹了一场,却被捆上手脚饿了好几天,又气又悲,又冷又饿,终究在临卖前一晚走了。
玉娘现在想想,倒觉得她走了也好,起码没受什么大罪,说不准还和她灵魂交换去了现代,过上再也不用忍饥挨饿的好日子呢。
只是苦了自己,剩下她面对这惨淡的局面抓瞎。
玉娘一醒来就被原主父母盯着给带去了县城,时机差到这份上,就是她脑袋再灵活也想不出破局的招来。
到了县城,为着她吃不饱饿得面黄肌瘦的干菜模样,钱牙婆故意往下压价,九岁的孩子还不如根簪子值钱,统共也就给了一两银子半吊钱。
若不是李妈妈伸伸手给了二两中途截下来,只怕她连私人馆子里的花娘都做不成,谁知道能被卖到哪去,做丫鬟?做童养媳?亦或是另外一家妓院馆子?
那大街巷子里可多的是接客人的私窰,干几年得了病随便卷个破草席子就扔城外,死不死全看天意。
若是真沦落到那步田地,恐怕就是玉娘再想活命,也只有抹脖子的份,那哪还能算是个人呢,她的尊严也不允许那样苟活着。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想想最差的结果,再看看如今的生活,即使她心里清楚李妈妈养活自己是为了挣钱,可还是对其有些感情。
毕竟人家是专门请了先生过来教学,打算盘珠子学针线活计,虽然比不上福娘能弹琴画画,可好歹也是正经本事,有这些技能在身,总比单靠身体强。
李妈妈的眼界高,就是卖,她也耐着性子挑贵客好人家才出手,大姐二姐就是个例子,替她换回了好一幅家当。
只是……
玉娘迈着的步子渐渐沉重起来,若是她猜的没错,荣娘现在走后,家中已没了进项,又被带走了好些首饰,怕是不到一二年就难支撑下去了。
到这时候,李妈妈还会把她留在手中慢慢的挑贵客吗?
玉娘不敢将希望寄托在李妈妈的心善上,她该赶紧给自己想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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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院子坐落在百花十街的腊梅巷子里,离张宅倒是不远,这街本名只叫四街,连着四巷,只是后来那些花娘院子都买在了此处,人来客往的,故而就有好事的管这起了百花街的诨号,传着传着就把原先的四街撇了,只叫百花十街,以此显示街上盛况。
十街走进按着顺序,分别叫作迎春巷,夏荷巷,海棠巷和腊梅巷,因李妈妈是外地来的新人,所以轮到她时,前面三巷已经没了合适的空地,只安置在了腊梅巷中,在十街最里面,倒也合了李妈妈的心意。
横竖家里吃喝嚼用都是叫店里按月送来的,临不临街面倒也无关紧要,只让人别乱跑就成。
出了巷子临街面上就有好几台双人小轿和马车停靠在路边,这年月人工便宜,就是叫了两人轿抬过去也贵不到哪里去,才三分银子,一来一回合计六分,若是熟悉的还能到了月底再结。
事实上,这些轿夫也不敢收得太贵,毕竟在十街里讨饭吃,他们哪里敢得罪花娘们,人家招揽来的少爷们老爷们才是生意的大头。给轿马钱痛快不说,有时候为了在喜欢的娘子面前摆阔,还会额外再撒些赏钱。
往日跟着人出门的都是鲁婶子,现在换成了家里干粗活的刘妈妈,她没跟轿夫们打过交道,不熟悉外出的规矩。
玉娘便让金盏去街面上叫轿,她是鲁婶子夫家的远方亲戚,有鲁婶子在,李妈妈倒不怕她跑。
玉娘提着耳朵叮嘱她道,“记得和人先把价钱谈好喽,往常都是三分银子,若是他们一张口就要五分的就别叫了,糊弄你个小丫头呢,且告诉他们是腊梅巷李家叫的轿,按月算的账。”
金盏没趣地瘪瘪嘴,表示自己知道了,五姐什么都好,唯独在银钱上格外小气,上次为了三个铜钱能和货郎硬是争上半个时辰,亏她也不嫌麻烦。
玉娘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眼看着接下来没有半点收入了,可不得节省一些吗。再说了,买帕子针线那可都是她自己出的私房钱,能省为啥要多花。
这以后可都是她养老的花销!
“噢对了,去叫的轿夫得看清楚了,是常在咱们这条街上熟人才行,要是今年才来的脸生就别叫了。”玉娘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她一句。
没法子,这年头实在危险,她这个人可比轿马费值钱多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