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活在父母为她堆砌的城堡里。
她对妈妈这些年做的事情一无所知,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问题爆发出来,她没了妈妈,身边那些曾经对她众星捧月的人也都统统不见了。
谢凌夏甚至想干脆自己也一了百了算了。
她什么都不会,都不懂。
甚至不敢回家,也不知道该怎么操办妈妈的葬礼。
家门口都是来讨债的,大门被人泼了红漆,触目惊心,她不敢再靠近。
家里的房子,车子,名包名表能抵押的,能典当的,基本上早就被妈妈都抵出去了。
曾经她以为的城堡,不知在什么时候,成为了一个空壳。
是沈柏昱的出现,帮她料理了一切。
从那一刻起,18岁的谢凌夏才意识到,只有沈柏昱是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身边的。
沈柏昱开车送她回家,他手搭在方向盘上,谢凌夏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被划破了。
“你受伤了,刚才怎么不讲?”
“没事,擦破点皮而已。”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要不要打破伤风之类的?”
“不用小题大做,就是破皮了,流了一点血而已,都干了。”
“那也得消消毒吧,我家里有碘伏,要不你等下跟我一起上去,我帮你涂一下。”
这个建议让沈柏昱没法拒绝。
“好吧。”
谢凌夏住的是个老破小,一到晚上车子都停满了,沈柏昱只能把车停在路边,两人走路进去。
这会儿雪开始下大了。
踩在上面,一步一个脚印。
谢凌夏玩心大起,忘记了刚才的惊魂时刻,跟在沈柏昱身后,踩着他的脚印走。
这是他们小时候常玩的游戏,沈柏昱故意调整步伐,步子迈的不太大,怕她跟不上,脚底打滑容易摔跤。
可谢凌夏还是一不小心打了个趔趄,沈柏昱急忙回身,拉住她的手,这才没让她摔倒。
他们就这样拉着手,一直走到了单元门口。
进了楼道,谢凌夏才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垫起脚,帮沈柏昱拍落身上的积雪。
沈柏昱也抬手帮她拍打积雪。
“走吧。”谢凌夏跺了跺脚,地面上扬起不少灰尘,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
她租的房子在四楼,老公房那种格局的一室一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拿碘伏。”
沈柏昱坐在门厅的那个小沙发上,看着这个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小房间,卧室的门一打开,就能看到里面的小床,上面铺了粉红色的床品,床头还放了一个紫色的茄子玩偶。
他感觉喉咙有点干,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急忙移开了视线。
“把手伸出来吧。”
谢凌夏好像幼儿园的老师对待小朋友一样,拉过他的手,在伤口上仔细涂抹碘伏。
“疼吗?”谢凌夏一直低着头,视线聚焦在伤口上。
“不疼。”而沈柏昱的视线自始至终就没从谢凌夏身上移开过。
谢凌夏会坐在地板上,半天没动弹,沈柏昱担心她着凉,提醒道,“凌夏,应该好了吧,快起来,地上又硬又凉的。”
可是她却没动,房间里安静极了,隐约传来了她的抽泣声。
“怎么了?”
沈柏昱急忙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捧着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没事。”谢凌夏只是摇头。
“如果还是害怕就说出来,我陪着你呢,不怕。”
“不是,我是心疼你,看你被那两个人打了。”
她越说越伤心,最后干脆扑到沈柏昱身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样她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安全感。
沈柏昱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帮她做安抚。
“哭吧,痛快哭一场,哭出来就好了。”
他知道,这些年谢凌夏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借这个机会发泄出来也好。
“你不能再有事了。”
今晚他们也是在派出所才知道,那个光头身上还带着管制刀具,万幸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已经被制服了。
想想就让人后怕。
沈柏昱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她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就相继离开人世,也许没办法再承受失去的痛苦了。
后来,她哭累了,眼泪终于止住了。
沈柏昱的羊绒衫,都被她哭湿了好大一块。
“好了,哭出来就好了,看看你,眼睛都肿的像桃子了。”
“真的吗?”
谢凌夏急忙起身去照镜子,果然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她去冰箱里拿了冰袋过来冷敷,开冰箱的时候才感觉到肚子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