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虎翼站在兔白跟前，前几秒还是危险凶器的篮球在他指尖转动。

“刚才怎么不躲？”

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意外浸透着冷意。

兔白呆呆地看着他。

眼下，两个人的距离近极了。兔白能清楚闻到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汗水与皂香交织在一起的气味，并不臭，反而还带着股极具侵略的野性。

让她瞬间联想到草原上奔跑、狩猎的老虎，还是会吃兔子的那种！

兔白不自觉地抖了抖耳朵，胸腔中的恐惧还未散去，顿时又多了对眼前少年积攒许久的害怕。

即便他刚刚救了自己……

见面前少女许久不说话，虎翼将手上的篮球向后一丢。

仗着身高，他从上至下地看着兔白颤抖不已的白色耳朵。停顿了一瞬后，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挑眉又问：“吓傻了？说话。”

简简单单五个字，可落入兔白耳中，不亚于是在警告她：再不说话就吃了你。

兔白一下子被吓红了眼眶。

她垂下头，强忍住泪意，小声回答道：“腿软了。”

鼻音不重，但在虎翼听来却显得格外明显。

——她哭了。

虎翼猛然僵住身体。

此刻，他那向来桀骜不驯的神情里就只剩下满满的苦恼。

她为什么哭？

是因为刚刚的篮球么？

虎翼颇为无措地思考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攒成拳。

紧接着，他转身大步走向棕熊少年。

很快，便有道冷硬的声音砸在空荡安静的篮球场。

同时也突兀地砸进兔白心湖。

“道歉。”

兔白懵怔地抬起头，透过朦胧泪眼，她看见虎翼那挺拔高瘦的背影。

他正站在壮硕的棕熊前，宛如一把出鞘利剑。

气场强大且凛冽。

面对这一幕画面，兔白停下吸鼻，转而直愣愣地注视着他，甚至忘了眨眼。

心尖就像是被某种突如其来的情愫轻轻撞了下，随之泛起阵阵难以言说的滋味。

很软，还有点烫。

她摸着胸口想。

而另一头。

棕熊少年下意识地开口：“对、对不起……”

虎翼拧起眉，直接打断：“谁让你跟我道歉。”

“啊？”

“蠢货，去跟那边被你吓哭的兔子说。”

说罢，他用拇指盲指向自己背后的兔白。

顺着他的提示，棕熊少年的目光越过虎翼，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纤瘦少女，心中刚因那句“蠢货”而冒出的恼怒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愧疚淹没。

的确。

要不是虎翼反应快，自己刚刚差点伤到了人。

棕熊少年懊恼地打了下脑袋。

他小跑过去，在兔白面前停下脚步。随后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大声喊道：“对不起！”

兔白也是兔生第一次被人当众这么……大声道歉。

内心震撼了好一会，她才收起放空思绪，冲他摇头。

“没关系。其实那颗球也没有真的砸到我，你不用过来道歉的。”

耳边是少女软绵绵的声音，棕熊少年对上她通红的双眼，干净剔透，漂亮得宛如宝石。

心念微动，脸颊逐渐开始发烫。

他像是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神情纠结地踯躅在原地。

虎翼扫过他：“既然道歉完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顶着虎翼不耐烦的眼神，棕熊少年心中刚升起的勇气倏尔散去。他讷讷地回了两句“哦哦”，就一步三回头地逐步返回。

很快，兔白的跟前再一次只剩下虎翼。

眼见他将双手插在裤兜，表情酷酷。

“现在不怕了吧？”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