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血
音。
接着夜隼,在听到这句话后,出乎公爵的意料的——终于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向帐篷中央的两人,伊利亚公爵虽然知道眼前这位曾经击败过无数骑士和勇者的冰原狼首领在前不久因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被黑女巫施以惩戒——挖去眼睛、拔了舌头,变成了残废。但在他走近时,脊背却依然感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即使永远失去了光明和声音,夜隼周身的气势,依然像刀锋一样锐利,冰原一样寒冷。
作为一个瞎子,夜隼异常精准地站定在诺拉面前。诺拉抬头看他,绷带遮住他的几乎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和毫无血色的薄唇,一股奇异的熟悉感自她心头浮起。
“我们以前见过吗?”诺拉突然发问。
伊利亚公爵转头,朝她拼命使眼色。当然啦,他不希望她表现出格,在来此之前,公爵就一遍遍地叮嘱诺拉,美貌是她的武器,要竭尽所能讨好那位冰原狼的首领,好让他能优待他们。
诺拉不屑,靠示弱赢来的怜悯比枯萎的落叶更加脆弱,她答应来见夜隼,最终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爬上他的床。
夜隼没有答话,他突然抬手,准确地掐住伊利亚公爵的脖子。诺拉听到轻轻的一声“啪”,公爵的脖子被扭成一个奇怪的弧度,他立马软下来,像个布偶一样倒在地上。
好像一片柳叶坠入湖面,诺拉心内一颤,但也仅此而已了——会把她当礼物一样送出去的人不值得她的怜悯。
她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公爵,蝴蝶般轻盈地移步上前,洁白的藕臂藤蔓般缠上了夜隼的脖子。
“大人,您是为了我而杀他的吗?”
夜隼伸出两根手指挥了挥,两名士兵上前拖着公爵的尸体离开了帐篷,其他人也跟在后面离开。
最后一个人消失在门帘之外时,诺拉就踮起脚,吻上了夜隼冰冷的薄唇。
夜隼坦然接受了诺拉的讨好。
诺拉本以为吻他会让她觉得恶心,但实际上并没有。他的唇触感如霜雪般冰寒,但却是柔软的,带着一股仿佛来自雪原的奇异冷香。
诺拉没有闭眼——还好他瞎了,注意不到她打量的眼神。夜隼的皮肤苍白得像是从未与阳光相遇,身材高大而匀称,当诺拉的手指从他身上拂过时,能感受到肌肉完美的线条下蕴藏的可怕力量。
她用尽技巧,想让他迷失,让他失去理智。他太高了,诺拉的脖子仰得几乎要断掉,但下一刻,他就抱起了诺拉,把她放在一旁还铺着地图的桌上,夺取了主动权。
传闻中的夜隼是个性冷淡,唯一的情人是他那把叫做“幻影”的希塔波雷剑,可现在看来,这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谎言。
他的技艺堪称高超得很,右手拇指似是不经意地摩挲着她的后背,引得她的脊柱一阵阵发麻,左手则顺着她的肩向上滑倒了耳垂上。诺拉的耳垂异常敏感,在他的抚摸下,她的脚背忍不住舒服地勾了起来,身体也更加贴近了他。
但他并没有急着占有她,虽然无法说话,越来越重的鼻息听上去却也颇为性感。一开始,他的吻是轻柔的、细腻的、小心翼翼的;到后来,却是痛苦的、绝望的、微微颤抖的。
诺拉的思绪开始飘忽起来,她甚至产生了某种错觉——就好像夜隼是她早已拥吻过千百遍的恋人。
但这不可能,诺拉确信在今天之前,自己只在别人口中听过这位冰原狼首领的名字。
“我们以前见过吗?”刚得到喘息,她便疑惑地再度发问。
夜隼没有回答——不仅仅因为他被黑女巫拔了舌头,也因藏在诺拉袖子里的毒蛇已经偷偷溜出,咬破了他的脖子。
夜隼的呼吸很快变得艰难急促,黑色的鲜血从他嘴角渗出。但接着他竟扯起嘴角,露出一抹诺拉无法理解的笑容。
然后他用额头蹭了蹭诺拉的,似乎出于安抚,又似乎出于歉疚。下一刻,像所有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普通人那样,这位冰原狼首领手一松,脱力倒地。
诺拉在他身侧跪下,她的眼神已不复刚才的楚楚可怜,变得淡漠冷酷。余光一闪,在夜隼腰间,鼎鼎有名的“幻影”那银色的剑柄像星河般闪闪发亮,一抹浅笑自她唇边绽开。
她将幻影抽出,希塔波雷钢寒光凌冽。她轻抚着它,指尖触摸到剑刃的瞬间,流动的强大魔力让她控制不住地狠狠战栗了一下。
“真是把伟大的剑,不知道千年前那位铸剑大师埃吉尔要是知道未来会有这么多无辜之人葬身‘幻影’之下,还会不会选择以子祭剑呢?”
她俯身,将剑尖对准了夜隼的心脏,双手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你还记得被你杀死的那些人吗?还记得我姐姐吗?凯恩的曙光公主菲昂娜,她本可带领凯恩重新走向繁荣,而你却杀了她。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你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她猛一用力,利剑干脆利落地穿透了夜隼的身体,将他钉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