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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乔那年出国前，有跟林宴见过一面。

她那天刚从中介公司离开，手里拿了一堆资料清单，本准备在附近随便吃点东西然后顺路把外教课给报上。

接到林宴电话的时候，她还在犹豫吃兰州拉面还是煲仔饭。

宋乔从湾州回来后不久，林宴也刚好结束工作回了扬城。

算了算，又是好一段时间没联系，久到足以让宋乔彻底扭转心意，冷却冲动。

她抬头看了眼时间，最后还是给林宴说了个地址。

宋乔点了杯咖啡等他来，工作日的午后没什么客人，宋乔低头认真地浏览着清单，不久后，面前的A4纸投下了一道阴影。

林宴拉开凳子在她对面坐下，宋乔抬头看他。

他穿着深色的外套，白色打底，简单清爽却格外出众。瞥见那堆资料，嘴角动了动，到底没问什么。

宋乔笑着跟他打招呼，随后把文件收进袋子里。

他沉默了片刻，这才问：“晚上有安排吗？现在发出邀请会不会太不礼貌。”

宋乔愣了愣，轻笑：“我没那么矫情，今晚没有应酬。不过我下午要去办点事。”

林宴抬眸望着她：“宋乔，能不能把今天留给我？”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林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强烈的愉悦，宋乔在那一刻萌生了隐约的悔意。

那天下午的行程轻松惬意，林宴提议看场电影，正好有一出戏宋乔也想看，两人一拍即合。

从电影院出来，宋乔一路跟林宴讨论剧情，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她意外于两个人莫名合拍，这样久违的合衬让她心情愉悦。

以至于心情轻松到，她忘记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没有给林宴一个交代。毕竟，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立场需要主动向他交代什么。

这样的美好在散场后的晚餐戛然而止。

起先还好好的，宋乔沉浸在电影剧情里滔滔不绝，林宴仿佛心里有事，虽一直带笑听着，也会认真回应，但偶尔眼神飘忽。

后来，宋乔也察觉到他呼之欲出的心事，一时间不好意思再说太多。

她静下来，才发现林宴带她来的这家餐厅氛围浪漫，艾米曾经在朋友圈分享过打卡照，那是她和前男友两周年的纪念日。

宋乔心底一沉。

环顾四周，发觉落座的几乎都是情侣成对。

她已有些坐不住，结局仿佛提早被她单方面剧透。

她面色变得很沉重，林宴却眉眼带笑地望着她：“宋乔，下个月的分享会，我们一起回去湾州吧？”

她勉强地牵起一丝笑容：“我可能......没有时间。”

林宴疑惑地皱了皱眉。

宋乔盯着面前幽暗的灯芯，目光想要灼穿玻璃罩似得，“出国前得抓紧练口语了，还有很多材料也要准备，那几天可能撞上面签，不敢离开扬城。”

她故作轻松，脸上却没几分真诚的笑意。

林宴目光一凉：“你已经决定了吗？”

她张了张嘴，却没说话，目光忽然落在不远处的邻桌，一男一女举杯，男人举起一枚戒指，含情脉脉。

小提琴悠扬的小调奏起，有人捧来一大束红玫瑰。男人应时地跪了下来，轻轻牵起女人纤细的右手。

宋乔似乎听见了女人说：我爱你。

啊......

原来求婚，也不是非要说那句约定俗成的台词。比起“我愿意”，爱的重量无限大。

而现在她的心底，并没有多少关乎于“爱”的情绪。

不知怎么，那两人的面目忽然竟有了随修文和汤如敏的影子，宋乔脸色一滞。

那天在环岛路的餐厅里，他们也是这样美满了吧。

那些心心念念，原本可能期盼的，原本会发生的，原本那么纯粹的，在那天早晨她推开门后荡然无存。

小提琴被拉响了，琴弦摩擦，狠狠揉碎了她未愈合的情绪。

宋乔一怔，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她本以为不在乎了，她买醉，任由姐妹诋毁旧爱，在老同学面前云淡风轻，甚至对林宴无限心动做出些疯狂的选择，可湾州一行彻底摧毁她伪造的傲慢。

一段跨越了宋乔完整青春的感情，如何说过去就过去。

宋乔垂眸，盯着白色桌布，嘴硬道：“顾总说得没错，有钱了什么事情都会变得容易些，对吧？”

林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确认这会是宋乔说出来的话。

他几乎控制不了语气里的惊讶，甚至口不择言：“我也可以给你......钱。”

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最后那个字的声音几乎低不可察。

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宋乔觉得很刺耳。

“我要自己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