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而他也只是看了宋乔一眼，转身便进了大楼。

艾米从副驾下来，远远朝她招了招手，宋乔顾不得再跟林宴告别，忙小跑过去。

“一级警报，老大今天心情欠佳。”她小声提醒着宋乔，不敢再耽搁，快步跟上顾启延的节奏。

宋乔庆幸自己把简报重新核对了两遍，她坐员工电梯上楼，公司一片忙碌。

十点前五分钟，她敲响顾启延办公室的门。

她用了二十分钟阐述简报，之后就是固定流程的问答，顾启延的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有对宋乔这份报告过多挑刺。

会议进展到下一环节，顾启延把简报里不明确的部分标了出来，让宋乔继续跟进，如此顺利结束进项。

宋乔甚至觉得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这些天的变故似乎从未发生，她与顾启延的工作模式一如以往。高效、明确，同时跟机器人一般不带任何无意义的累赘情绪。

宋乔带着文件关门出来，艾米立刻投来关切的目光。

得知一切如常，艾米连呼惊奇。

她刚才跟顾启延同乘来公司，老板明明全程黑着脸，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就做好了情绪管理。

宋乔好奇地跟她打听八卦，顺手开始整理会议纪要。

艾米神秘兮兮道：“你知道顾家的产业大多在美国吧？”

宋乔点点头，一边分心数着表格的张数。

艾米就叹：“顾老爷子一直催老大回纽约接管总部的项目，又说头疼又说心脏不好，日日上演TVB。”

宋乔不解：“回纽约，这不是好事吗？”

艾米的表情意味深长：“在这里他是一把手，手握生杀大权。回去总部，又是董事局又是股东会，还要跟洋鬼子过招，哪有国内自在。”

宋乔也跟着叹了口气，没再评价。她看着手里的资料，心道难怪最近美国那边的线上会议越来越多。

艾米还在低语：“老大可能要在国内带一批心腹过去。”

“到时候人资大调整，上面这帮瘟神经理被他带出国，留下来的就有升职加薪的机会......”

“别说我不够朋友，你到时升了副总，一定请我吃大餐。”

宋乔笑说才哪到哪，搞不好不是升职加薪，而是职能重组大家纷纷被炒鱿鱼。

嘴上是这样说，可面对大好机会，没有人不心动。

她定了定神，现下只管把手头的工作做好，至于前途，该来的总会来。

这几天工作效率奇高，生活也逐渐重回正轨。

宋乔比以前还忙，期间只跟周思羽约过一顿晚饭。而在这样的忙碌中，宋乔时不时想到林宴。

自从他去了深港出差，过去一周，两人似乎再无交集。

林宴本就不是个社交活跃分子，朋友圈最新的那条，还是几周前转发他们律所的某篇宣传推文。

除去那天告别时的关心，他之后就没再过问宋乔的生活状态。

人家说不定只是习惯性地假客气，她这么个聪明人反倒当真了。

便还是当初那句话：林宴或许只是贪新鲜罢了。

宋乔意识到自己居然有一些在乎，心中不是滋味。

眼看着又到周末，公司那边的工作进度稍稍缓了下来。周思羽也得了空，姐妹俩便商量一起吃晚饭。

两人照例约在环岛路，宋乔下班早，先到艺术中心附近等周思羽收工。

周五的江畔人头攒动。

宋乔独自在江堤散步，眼见熟悉的景色和远处霞光，她心似平原跑马，一发不可收。

她在扬城许多年，环岛路来得都厌了，倒是奇怪，以前怎么从没跟林宴有过偶遇？

又是林宴......

宋乔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她认识他不过半个来月，怎像十分牵肠挂肚似得。

恋爱脑绝对不会跟她沾上边！

心中腹诽着，无意中路过老字号，里外爆满，排号都叫到三位数去了。

宋乔站在堤上朝灯火望去，无来由便想到了林宴那天侧过脸，留给她的深刻印象。

无论好姐妹如何劝诫、揶揄，又或者她自己百般冷静、自我洗脑。

可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林宴的确很特别，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特别。

她以此为由替自己辩解，想要为这些日子里的忐忑找到合适的缘由。

手机忽然在衣袋里震动，宋乔打开看了一眼......

什么儿女情长也没了兴趣，她被周思羽放了鸽子。

艺术中心临时接了个展，她们组所有同事打道回府准备通宵。

宋乔叹了一声，慢慢朝另一边走去。

她们今晚本就约在环岛路一间新开的餐厅，如今周思羽来不了，她还是想去打卡尝尝鲜。

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