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
周宴河望着老太太,问得缓慢,“顾亦清和江汀为什么不举办婚礼。”
顾老太太表情微僵,又轻描淡写道:“不为什么,年轻人追时髦呗,觉得婚礼没意思,就由着他们去了。”
顾老太太匆匆走后,群里消息还在继续。
[江汀,既然回国了,同学会来参加吧,就国庆,大家一起聚聚]
[对啊,来吧,难道你不想见见老同学们吗]
好一会儿——
江汀:[好]
答应下来那刻,江汀长长舒出口气,豁然就轻松了——平心而论,她是希望再见见这些可爱的同学们的。
班长感慨:[江汀都要来同学会,我们班里,就差周宴河了,如果他能来,真的就完美了]
江汀顿时一愣,赶紧翻了翻列表。
周宴河还真在群里。
那一刻,她绝望扶额。
这下真的彻底露馅儿了。
不过片刻后,她又安慰自己,这么久都不见周宴河出现,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看群消息吧。
陈卓再次现身。
他作为周宴河的好兄弟,尽心尽力地圆场:[十月黄金周,他可真的太忙了,你们但凡换个时间,都不至于这样]
下一秒。
陈卓被狠狠打脸。
周宴河:[我来]
不仅陈卓笑不出来,江汀也笑不出来。
这可真是熟悉的配方啊。
江汀甩掉手机,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呵呵,暴露了。”
“暴露就暴露吧,我又从来没说过不认识他,对吧。”
“嗯对,有什么好心虚的。”
像是个精神分裂患者自语着安慰自己一会儿,江汀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轻叹一声:“这个剧情,怎么这么熟悉呢。”
八年前,十七岁的江汀同学也经历过类似的场景。
那一天深秋的晚上,她忙着其他事,还没去“调戏”周宴河,他就先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下周六生日,你敢不敢来?]
那时,她回的是:[怎么不敢!]
连感叹号都透着一股子的豪迈。
但周宴河永远不会知道,在那之前她心中有两个小人儿,在拉扯了许久。
——周宴河都邀请了,去吧!
——不要去!去了就露陷儿了!以后就不能愉快的一起玩耍了!
——可是不去的话,周宴河生气了,也不能一起玩耍啊。
——清醒一点,你不是三三啊!你是江汀!知道他只会更生气了!
现在回想起来,周宴河应该看透她伪装的那个[三三]只是个嘴炮王者,所以才会用上“敢不敢”这种略带挑衅的词语。
江汀坐起来,将沸腾的群消息翻回去,找到周宴河那句简短的回复,盯着他黑底透着一点如星子般亮光的头像看了许久后,她指尖微抬,点了进去。
想给周宴河发点什么。
最后,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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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阿姨烧了一桌子菜。
江汀却没什么胃口,时不时抬眼瞥一下坐在对面,安静用餐的周宴河。
“汀汀,你老看宴河干嘛。”
周宴河动作一顿,掀起眼皮波澜不惊看她。
江汀:“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他手上的表挺好看的,想着要不给亦清也买一个。”
周宴河幽深眼底,闪过黯光。
顾老太太笑着给江汀夹了一块柠檬鸡,“这可买不着,是宴河妈妈在他成人礼上送的礼物,在瑞士找到钟表大师定做的。”
“那真是遗憾了。”江汀不走心地说。
周宴河强行将妒火强压了下去,沉默地吃完饭就上楼了。
江汀磨蹭了会儿,跟上去,敲了敲他的房门,没回应,又去书房看了眼,也没见着人。
空旷走廊里,穿堂风吹过,带来淡淡的烟草味。
江汀转眼,见到走廊尽头,通往二楼露台的那扇玻璃门敞开的,她迟疑了下,提步走了过去。
周宴河果然在哪儿,浓黑的夜里,他指尖的一点猩红,异常打眼。
听到她的脚步声,周宴河回过头,隔着浓重的夜雾,静默看她。
他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融合。
像是道怎么瞧,也模糊的影。
江汀定了定神,朝他走近几步,斟酌着开口:“同学会那天,要不要一起去?”
周宴河低头掸了掸烟灰,说好。
他没有问江汀为什么现在突然承认记得他,江汀也没问他什么时候想起自己的。
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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