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

有了前任，就有了过去，也就有了对比。

如果可以，慕宁多么希望，第一个遇见的就是黎旭。

但那不可能。

时间机器并不存在。

她也不会重生。

慕宁躺在被子里，温度一点点地爬升，身边的手机的屏幕停留和小雪的聊天界面上。

小雪说话的语气却从未变过，一切似乎回到了一年前。

但当慕宁抬头看的天花板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割裂感。

尤其是黎旭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入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同样袭来的还有愧疚。

人要往前走，可是明年，明年的现在她又在哪里呢？

想着想着，慕宁突然觉得口渴，于是踮着脚慢慢地往厨房走着。

刚刚到厨房，耳中的声音忽然停止了。

慕宁转过头，黎旭也看着她。

“怎么啦？”

“你刚刚可能入镜了。”

“我马上走。”说完，慕宁拿起一瓶矿泉水转身。

“没事，你过来。”

慕宁又拿着那瓶水去了他的位置。

他拍了拍他的大腿。

慕宁明白了，她放下了水，坐了上去。

好闻的男性味道慢慢地的进入肺中，随后传入大脑的皮层，神经元慢慢地记住。

慕宁伸出右手，贴在他的胸前，感受他的心跳。

“速度有加快吗？”他笑着问。

“我又不是医生，我得一次一次地数，再说你都这么大了年纪了，怎么可能还会心跳加速嘛。”

“我才23。”黎旭控诉道。

“是是是。”

“你还要拍多久？”慕宁转头看向了他的时钟，已经11点多了。

“可能得凌晨了，我声音尽量小一点。”

“不用，你的声音很好听。”

听他说话是一种享受，音色干净圆润，吐字清晰，也没发不出的音，也没有很重的口音。

“那我多说话。”

慕宁的手上移，伸向了他的脸，拇指陷入了他的酒窝中，“好啊，不过今晚我要撤了，我明天早上有个会，我得早点睡，你也早点睡哦。”

环在慕宁腰上的手也慢慢下移，离开。

慕宁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之后，又回过头，咬了咬嘴唇，“那个，如果你有需要，我是可以的，不过不能是今晚，明天开会我可能要去撕逼。”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两个似乎也过于“礼貌”了。

明明已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明明两个人互相喜欢，明明彼此曾经都有过故事。

而且他的荷尔蒙一直冲击着她，她相信他也是有类似的感觉的，她曾经感受到过。

然而，一切都没有发生。

所以，这次，她决定主动一点。

虽然她是个女生，但是总归她年纪大一点，这也不丢人。

黎旭眼神有了一些变化，嘴角也浅浅地弯着，“好。”

慕宁的嘴动了动，其实她还给了另一个话题，她明天要去撕逼。

但是他只回答了最核心的前半部分。

于是剩下的半句话，就像是她的多余的掩饰。

“我去睡觉了。”慕宁赶紧说道。

“嗯，晚安。”

“晚安。”

慕宁再次回到了床上，房间里所有的一切上都染上了他家的味道，只不过是属于他的洗衣液，少了一些人的气息。

不知道，睡在他的怀里是怎样的感觉？

慕宁并不拒绝这样的遐想，相反，她觉得这样很有趣。

她喜欢这样，这是身体的渴望，这是年轻赋予她的能力。

她有时甚至会想得更多，甚至会期待。

还有，她还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去经历更多值得回忆的事情。

慕宁偶尔会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飞蛾，因为她根本无法拒绝眼前的光亮。

许久之后，慕宁重新拿起了手机，点开了他的头像，手指滑动着，又进了他公开她的那条动态。

她没有允许他关注她，她一个“三无账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关注列表嘛。

当然，那个代表着小说作者的微博号，自从那天他们见面后，就互关了。

照片在她两指间放大，糊掉的脸，清晰的轮廓，她几乎瞬间就想起了当时的事情，时间跨度甚至可以用分秒来计算。

她想，她可能爱上他了。

她想有更亲密的接触，她想时时刻刻地待在一起，她想和他一起许下诺言。

许诺？想到这里，慕宁的眼睛快速变红，变湿。

随之，眼泪落下，鼻子也开始发酸，慢慢地被堵住。

她拿起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