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还在怪他？

元伯征哪里敢抱她，拿住两只手腕想把她拉开。

还没用力，她自己先松开了。

虞清婵沉默地瞅着他的衣襟，一边后悔刚才的冲动，一边留恋他怀抱的清爽。

谁知他竟直接半蹲下身，探头看她的脸，“怎么了，以为你又哭了呢，眼睛都红了。”

虞清婵躲避着他的目光，这么折腾，她的妆已经七零八落了。

她伸手挡住他的眼睛，“别看我了，妆都花了。”

元伯征扬起唇角，“好，不看，就算妆花了也好看。”

看他站直了，虞清婵才微微抬头，恼恨他花言巧语。

他朝路边的长椅走去，“脚酸了，过来坐坐？”

她的确脚软得很想坐，“车什么时候来？”

“前面好像有点堵，五分钟应该能到。”

一轮明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照亮了路灯内侧昏暗的街道，潮热的夏夜沐浴便在柔美的暖光中。

长椅后是一个便利店，元伯征转身去里面买了两瓶水。

他拧开一瓶，递给虞清婵，“喝点水吧。”

冰沁的水入喉，仲夏夜也多了几分清凉。

他肩膀靠在椅背上，转向她，“来，说说怎么了？”

清朗的声音传来，带着一刹电流从脊柱攀延而上。

她抬眸，入眼的是他衣领上方的锁骨，再看，视线滑过下巴，落在他唇角的弧线。

他右手举起，“我保证，以后他们都不会乱来玩笑了，行不行？”

她好像真上头了，元伯征好像又说了句什么，直接从她大脑穿过，没留下一丝痕迹。

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他流畅好看的唇线上。

他肯定在说些安慰的话语，虽然已经听不懂意义，但收入耳朵的字符就好像刚刚的纯净水，能够收纳所有愁绪。

“嗯，”她喃喃道，“既然总被误会，为什么不随了他们的愿呢？”

他挑眉，“你说什么？”

“你坐过来一点。”

“嗯？”

元伯征坐近了一些，还想说点什么，虞清婵突然倾身过来，右手扶上了他的肩。

水灵灵的眼睛无限放大，唇上柔软的触感贴上，将他剩余的话全堵了回去。

一时间，万籁俱静，树上吵闹的夏虫也识趣地停止颤动。

虞清婵呆滞了眼神，屏住呼吸，只有砰砰的心跳昭示着她是清醒的。

元伯征好像也惊呆了，眼睫一眨未眨，她亲了他？

虞清婵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他的鼻息也规律地打在她的侧脸上。

她认命地闭上眼，退开他的身体，唇瓣分离的瞬间带来了些许痒意，两人皆是一动。

元伯征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瞥见她绯红的小脸，觉得嘴唇愈加干燥，急忙避开视线。

路边的出租车摁了声喇叭，打着双闪提醒他们快上车。

-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中间隔了大半个位置。

司机打开车载音乐里的老情歌，在音乐缭绕的空气里人与人的距离似乎多了一层隔断。

下一首歌换成了抒情小调，前奏刚刚响起，虞清婵突然抬眼看向他，开口道，“只要愿意，误会有时也可以成真。”

元伯征忍着没有触碰自己的嘴，仰头喝了一口水。

刚刚的主动耗尽了她二十年来所有的勇气，现在她已经完全抛弃羞耻，只要一个答案。

他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懂。

元伯征忽然不敢转头对上她的视线，目光黏着前排座椅，迟疑道：“我不…”

话刚起了个头，他又忘了后面该说什么。

简直是一团乱麻。

如何让他相信虞清婵对他有男女之情？是酒精作祟还是一时兴起，这胆大妄为的举动她正常状态下做不出来。

他也了喝酒，只要几分醉意涌上了心头，任何言行都显得莽撞。

她可以冲动，但他没有办法给出任何回应。

“清婵，先送你回去再说好吗？”

虞清婵转头按下车窗，手紧紧扒住车沿，睁着眼让风吹干眼眶的湿润，强咽下心头酸楚。

她还能怎么说，最后的面子都不要了吗。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好。”

车拐进小区路口，速度渐缓，下车前，虞清婵做出最后的挣扎。

她上前握住他的手指，“伯征，你不要急着回答，回去想想好吗？”

指尖轻柔触感传来，元伯征紧绷的神经一烫，不自觉抽回了手。

虞清婵好似受到了莫大伤害，面容一怔，推开车门快步跑了回去。

黑暗中，他的手握紧又松开，轻叹一声，“师傅，继续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