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孰轻孰重

沉香苑里。

伴随着一阵清脆打破茶杯的声音的是絮儿的一阵惊呼：“少夫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絮儿从沈璧君口中得知她在山谷遇险的消息不由得大惊失色，“昨天我离开，本想是为你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怎么会发生这么多意外？”

“还好你机灵，否则就要连累你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沈璧君不以为然地说着。

“絮儿本想让少主和少夫人之间能更进一步，却没想到此行这么惊险，少夫人为何还是心事重重的呢？”

沈璧君不由自主地收紧了藏在手心里的那枝已经生锈的金钗，双眉微微蹙起，“城璧的心结太深，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化解！”

“现在，小姐还有絮儿都盼着少主能和少夫人一直好下去，少夫人，，以前的事少主不会计较的，少夫人也不该一直放不下，这样对少主一点都不公平！”

“可是…”

絮儿打断了沈璧君的迟疑，“少主能够冒雨为少夫人采药，又背着少夫人走了一夜，不管有多狼狈，都没有一句怨言，不管多累都不肯放下少夫人，这世上能有一个肯为自己流血流汗的男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口多了一抹蓝色身影。

“只可惜你没有过真正的感情，有的时候感情就是喜欢那么计较，计较的多了甚至变成了一种比较！”

沈璧君拿出手里的金钗，细细抚摸着，勾起了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

“絮儿跟随小姐多年，名贵的珠宝也见过不少，少夫人你的这枝金钗做工精细，雍容华贵，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上品。”絮儿有些好奇沈璧君为什么对这枝金钗爱不释手。

金钗应该是少主用来提亲的信物吧，可是少主当年提亲时的信物应该不止这一件，为什么少夫人唯独对它情有独钟，珍而重之？

絮儿的声音把沈璧君从模糊的记忆里拉回，金钗上的斑驳血迹，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老太君的惨死。这枝金钗沾过自己的血，还有萧十一郎的血，沾过太多人的血，已经成了一种铭记……

沈璧君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和萧十一郎初次见面的那年，她被金钗划伤，他用自己嫁衣的红纱帮她包扎……

沈璧君缓缓伸出手掌，絮儿看见了那道长长的伤疤。

“这伤口好深呐！”絮儿有些奇怪。

“我们的伤口一模一样，都是右手。”他们都是因为这枝金钗才留下的伤痕，就像心里的伤痕一样那么长，那么深。

“也许奶奶，留下这枝钗是想留下什么线索？”沈璧君喃喃道。

门外的那抹蓝色身影再也沉不住气，泛白的指节已捏得越来越紧。

连城璧想起了新婚那晚，沈璧君也是这般出神地看着手上的伤口。

现在，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他苦涩地笑了笑，当时的不以为然，如今全然变成了满腔呼之欲出的忿恨与不甘！

她竟是带着这样的心思嫁给自己的。

难怪她会说，“这是一道错误的伤痕”。

原来她时不时的走神，时不时的愁绪都是因他而起，是为了他！

连城璧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按捺不住地冲进了屋子，一双哀伤的眸子死死缠绕在沈璧君身上，“你知道这枝钗与太君的死有关系？”

语气中有些慌乱，那是种怕人揭开真相的慌张。

全然忘记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少主，絮儿先行告退。”絮儿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是姥姥告诉我说，奶奶去世以前曾经碰过这金钗，后来我才回到沈家旧宅找…找萧十一郎取回金钗，上面沾有奶奶的血，可我后来发现这枝钗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上面的金子已经腐蚀变形了！”

沈璧君一向心思细腻，抽丝剥茧找到蛛丝马迹，也算不得什么。

连城璧错愕的神情中又带着一丝慌张，“你是说太君中毒了？”

沈璧君点点头。

前世的她还未来得及找出暗下毒手的真凶就含恨投湖，这是她一直以来最遗憾的事情了，她希望能在这一世找到答案。

“而且这种毒我已经问过白前辈了，是独门毒药，不知道是不是逍遥侯嫁祸给……”

“萧十一郎！”连城璧打断了她的话。

沈璧君也感觉到了连城璧莫名的敏感，但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提他。”

连城璧继续试探着，“是嫁祸还是里应外合还言之过早。难道萧十一郎不该为太君的死负责吗？”

“到现在你还在为他辩解，到现在你还认为他是无辜被人陷害的吗？那当初你为什么不选择留在他身边？是因为你对太君的承诺？”

“是，可那已经过去了。”

“你拒绝我就是因为这枝金钗，真是太可笑了！这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