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去莫回头
蘸了盐水的鞭子重重地抽在身上,她疼得大叫道,仰头说道:“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今天压根就没有见过素素小姐!”
一旁的绿柳冷笑一声,在一旁叉着腰怒道:“你放屁,我明明瞧见你拉着素素小姐往外头跑,她还穿着你的衣裳,定是你俩串通好的!定是你将那素素小姐拐了去!”
凤妈妈听闻,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早知如此,当初便该发卖了这个臭丫头,更不该让她接近素素小姐,酿成大祸,捅出个天大的窟窿来!
绿柳火上浇油道:“妈妈,这个贱婢子的嘴最是刁滑,平日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今日若是再不给点颜色看看,好好教训她一顿,恐怕这楚云阁就彻底乱套了!”
凤妈妈心中恨极了,扬起手来,又狠狠地给了蕖香一鞭子。
蕖香痛极了,反而叫不出来,闷哼一声,气若游丝。
看着狼狈的蕖香,绿柳脸上露出一种狰狞的畅快感。
痛快啊,真是痛快啊!
今日终于能好好收拾这个蕖香了。
凭什么陆丽仙要高看这丫头子一眼?!
凭什么陆丽仙宁愿带她走也不带自己?!
凭什么她伺候了陆丽仙这么久,却不如一个来了不到半年的小丫头子?!
她到底哪点比不上这个贱婢子了?!
她不服,她不服!
绿柳的内心,已经完全被嫉妒之情占据了,她狰狞地笑着,好似说书女仙儿口中那些吃人的女妖精,她抽出桌子上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递与凤妈妈:“妈妈,你砍下她一只手来,看她说不说!”
听到要砍下自己的手,蕖香浑身一震,身子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凤妈妈冷笑一声,抄起了磨得光光亮亮的匕首,一字一句地说道:“蕖香,你若是个识相的,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素素去哪了。”
“否则,嘿嘿,我就把你的手脚俱都砍掉,舌头也砍掉,丢在茅厕里,让茅厕的蛆虫爬满你的身子,咬你的血肉,让你在恶臭之中死去,如何?”
凤妈妈用冰寒锋锐的刀,慢慢地划过蕖香的手腕和脚腕,不停地狞笑着。
蕖香听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抽抽噎噎,似是哭泣。
“好孩子,怕了吧?怕就对了,你快些将素素小姐的下落说出,我这次就饶了你。以后素素当上了花魁娘子,你也受用着呢,妈妈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这辈子再也不用受苦了。”
凤妈妈威逼利诱着,像极了诱骗小孩子,吃人心、喝人血的狼外婆。
蕖香被打的气若游丝,她被吊在半空中,低垂着头,两片泛紫了的嘴唇微微颤抖,似是说了什么。
凤妈妈心中大喜,这贱蹄子终于肯开口了。
她凑到蕖香嘴边,咧着嘴笑道:“大声点!我听不见。”
“啐!”
谁知蕖香猛地抬起头,狠狠啐了一口,吐沫星子直直地就喷到了凤妈妈的脸上。
她咧着青紫的嘴角,艰难地嘿嘿一笑,口齿不清地说道:“什么……什么劳什子……花魁娘子……我呸!!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姐姐去哪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她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了头,毫不退缩地直直地看着面前气得眼斜嘴歪的凤妈妈,说了这么一番话。
她的那双眼睛,像是漫长黑夜里一颗璀璨耀眼的流星,是那样明亮,那样的倔强,又是那样的宁死不屈,又像是掩埋在泥土之中一块璞玉,蕴藏着无限的希望与可能。
她说完这句话,登时就疼昏了过去。
“好你个茅坑里的臭石头,软硬不吃!这次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凤妈妈扬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刀,正准备砍下去——
但是,她的手中的刀子却迟迟没有砍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直视蕖香的这双眼睛,震惊之余更带着几分兴奋。
她回想起来了,这双眼睛,多么像十年前,她初见陆丽仙时那般模样。
这十年间,她曾多少次想要再找寻类似这一双的眼睛,可都是无功而返。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一次,终于叫她给找着了。
凤妈妈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已经不单单是愤怒,更多的是兴奋。
“妈妈,这一等脏事,我来办吧。”
一旁的绿柳见凤妈妈迟迟不肯动手,以为她已经气疯了,便自告奋勇,想要将那一把明晃晃的刀抢过来,想要砍下蕖香的右手来。
“慢着——”
凤妈妈突然开口叫住了绿柳,冷冷地说道:“我要留着这个小蹄子一条命。”
绿柳冷笑一声,“妈妈你瞧见了,这贱婢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您以后还如何在这楚云阁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