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对只有短暂生命的人类，神明是冷漠的。

祂们小憩的功夫，曾经的信徒就能化作白骨。

如果女傲有许多的信徒，那么一个信徒的死亡她不是不在乎，而是根本不会知道。就如秋日的落叶，谁能分清地上叶子的差异。

但周浩睿是第一个且唯一的。

年轻的实习神明表示，她在乎，超气的。

没有踏入传送之门，女傲对伙伴说：“迦南，我以为我会更像母亲。”

事实上，她或许更像父亲。

不然为什么会剥离隐藏的道具。她对自己的神力毫不收敛，等飞到血神信徒的面前时，她冷漠地说：“你杀死了我的信徒，我给你选择死法的权利。”

跪在地上的人，女傲也曾见过。

是那场车祸的肇事者——红裙女人，血神信徒。

“我只是报仇，我有什么错？”女人无惧，她控诉质问：“你作为神明，居然包庇凶手？你算什么神明，你只是个帮凶。”

字字泣血，情真意切。

“傲傲，这个人类挺厉害的。”不被允许摘下道具，迦南被拎着衣领飞了一路。

幸好，这里只有二神一人。不然他又要丢神了。

不，即使只有一个人，他已经丢神了。

迦南想，他或许该帮助伙伴灭口。

女傲松开了伙伴，她愧疚：“抱歉，我过于愤怒了。”

迦南理好了衣领，不太在意道：“这个人类在你的神力下还敢辩驳，里面应该另有隐情。”

女傲不说话。

“傲傲，你既然选择了回来，还不掩神力，那就表明我们与血神为敌。”迦南指着地上的人类：“你都愤怒到要杀了她，还在犹豫什么。”

有了缓冲地女傲恢复冷静，她平复了心情，又在四周下了禁制。她说：“迦南，我们本该去无神的国度。是我们擅自闯入在先，破坏规矩的是我们。”

后来又多了一名信徒。虽然是无意之举，但就结果而言，冒犯的是她。

迦南：“这位血神闯入了制造神的国度，他先坏了规矩。”

嗯？

“真论先来后到，我们和血神冒犯的是制造神。”所以他们该致歉的也是制造神，跟血神有什么关系。

就算制造神陨落，但他们来时，制造神还在呢。

这番理论说服了女傲，她夸赞伙伴：“迦南，你有继承父亲的智慧。”

迦南满意：“那我们就留在这儿吧。”

“嗯。”

*

撤下禁制，红衣女人因为神力的作用依旧跪在地上。但她即使膝盖溢满鲜血，也正在挣扎着试图爬起。

她不愿跪，眼神的不是神明！是帮凶！

“虽然我不是掌管因果命运的神，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周家与你并无恩怨。”

女傲的母亲是命运。虽然她没有掌握相关的权柄，但受母亲的影响，她可以粗略看到部分表象。

在看清表象后，她甚至对眼前的女人起了怜悯之心：“你恨错了人，徒增杀孽。”

女人不信。

女傲说了迦南曾说过的话：“我本可以直接杀掉你。”

果然，她不像母亲。

说完的女傲心情不太好。她也没了交谈的兴致：“你走吧。”

再次戴回隐藏道具，女人终于可以起身。

如此轻易地被放过，她反而迟疑：“你说我恨错了人，那我的仇人是谁？”

盲盒出现在手心，女傲说：“带着想要知道真相的愿望，将手伸进去吧。”

女人从盲盒里拿出的是一面镜子。

不知道对方看见了什么，镜面碎裂。她失魂落魄又绝望：“不不！你，是你弄出的幻觉！这是假的！”

接二连三被质疑，女傲无奈。

旁观全程的迦南适时开口：“这样固执的人类，在母亲的神国里我见过很多。他们的下场大都不太好。”

“我也见过。”女傲认同。

二位神明离开，被留下的人类再次跪坐在地上。

*

人类的餐馆里，女傲正在吃一份蛋炒饭。

店里的电视机播报了一则新闻：“昨夜，我市制造业大亨周怀民一家共计十三口在家中遇害。此次犯罪嫌疑人手段残忍性质恶劣，请有相关线索的市民及时与警方联系。……犯罪嫌疑人尚未抓获，请各位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女傲意犹未尽地放下饭勺，她感叹：“我喜欢食物。”

神明不需要进食，但眼前的两位颇为放纵。迦南吃的是一块黑森林蛋糕，他也很满意：“我在手机上查到了新开业的自助餐厅，我们去吧。”

“好啊。”答应后，女傲却摇摇头。开口说的也不是食物：“大家都只能看到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