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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啊，我把我知道的，可都说出来了，我们烟翠楼真的是冤枉啊！”

沈杰转头看向一宁，“方大人，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一宁看了他一眼，这个大直男，问了半天，都没抓到老鸨的话中漏洞，还得她来，一宁冷冷的看向老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莫姐是吧？刚才我就一直没有多言，听得很清楚，你对你楼里的这群姑娘们可真是尽心尽力啊！”

“方大人言重了，应……应该的……”

“那我就不明白了，明明都是秦楼楚馆，怎么单单你烟翠楼的客人会出事呢？别跟我说什么诅咒，不过是亏心之人庸人自扰！”

“大人，真的，真的是诅咒啊！”

“那我换个问法，这群书生本来老老实实的读着圣贤书，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开始来你这狎妓了吧？还要我说的更清楚吗？”

“大人，这……这……”

啪的一声，一宁拍了一下桌子，把对面两人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在锦衣卫多年，一宁的身上自带一股血腥味，老鸨纵然每天迎来送往，见多识广，此刻也是两股战战。

“那些书生不是自己心血来潮跑到你这的，也不是你五花大绑绑来的，应该是有人花言巧语拉来的，你以为你说了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想让我们对姑娘们起恻隐之心，就能把这事给蒙混过关？做梦！告诉你，姑娘们没错处，我们不会为难，倒是你嘛……锦衣卫的大牢里，刑具随你挑！”

“大人啊，冤枉啊！我们……我们……”

老鸨扑通跪下，哭天抹泪的喊冤，只可惜一宁不是寻常女子，心肠比石头还硬，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如果不是被有心之人诱导，他们那群道貌岸然的书生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为姑娘们赎身？说不说？”

“是……是董慕，他才是主谋……”

“沈护卫，劳烦你把这人押回去吧，好好审审，她绝对知情。”

沈杰抱拳，内心羞惭万分，刚才他可是完全信了这老鸨的一面之词，到底还是方大人心细如发，揪出了她言辞中的疏漏，若是他自己来，可能就放过这老鸨了。

沈杰把老鸨押了回去，与此同时，捕快们连夜赶往董慕家中拿人，老鸨把自己所知和盘托出，不敢有丝毫隐瞒，在知府大人这好歹还能落一个全乎人，被锦衣卫拿了去，能不能保住命都不一定了。

大清早，穿着睡衣的董慕就被押上了公堂，起先他还言辞凿凿的推诿抵赖，矢口否认自己与案子有关，可书生们纷纷上堂作证，指出是他诓骗这他们去烟翠楼，也是他撺掇他们为姑娘们赎身的，再加上从董慕家中搜出来的没用完的毒药，董慕百口莫辩，只能颓然认罪。

公堂之上，沈一博坐在上首，一宁坐在他身侧陪审，董慕一介书生，怕受皮肉之苦，把作案经过事无巨细的说出，这下，几位书生悲愤交加，直接为了上去对董慕拳打脚踢，恨不得生食尔肉，最后被衙役们拉开，口中仍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而被他害苦了的姑娘们站在一片混乱之后默默垂泪，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悲惨的境地。

此案的真凶伏法，冤深似海的姑娘们沉冤得雪，书生们悔不当初，却不知他们悔的是执意为姑娘赎身还是……

这些都不重要了，书生们和姑娘们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了，现在的他们之间虽然没有了阻碍，可老人的死却与她们有关，这个心结是解不开的，姑娘们很聪明，既然已经成功离开了泥沼，那就彻底的抽身而退吧，两厢安好，再不往来。

天下之大，一群身世不算清白的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一宁抱着膀子看着一勺真诚相送，然后悄无声息的把一封信塞进了那位鸾儿姑娘的行囊中，左右她们未来的出路也难找，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帮帮忙，还能攒些养老钱。

鸾儿是在离开东巷府的半路上发现那封信的，信是那位方大人写的，上面很真诚的邀请她们前往京城的一处宅院，到时会有专门的人接待她们。

姑娘们面面相觑，那位锦衣卫的大人需要她们做什么？

鸾儿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姐妹们，反正我们也找不到更好的出路了，最差的境地都待过，还怕什么？去试试看吧！”

几位姑娘相视一笑，面色坚定，一起向着京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