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江以弛驱车回江家祖宅,江岩夫妇俩也在,江以弛直接忽略他们,懒懒散散地喊了声爷爷奶奶,低头换好鞋,踩着拖鞋要上楼。
江老太太叫住江以弛,训他:“越发没规矩了不是,过来陪奶奶坐会儿。”
江以弛坐回江老太太旁边,用少的可怜的耐心强撑着和江岩夫妇俩待在同一空间内,他伸手从茶几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准备吃完就上楼洗澡。
手还未碰到橘子,眼睛却先看到了果盘旁边的照片,虞枫的照片,应该是大学时期的照片,和高中一样的高马尾,脸蛋儿比现在稚嫩。
见江以弛看那照片,江老太太开口解释:“这姑娘,是你妈给你大哥找的媳妇儿,下周结婚,我瞧着挺好的。”
怪不得江岩夫妇俩大晚上过来江家祖宅,合着是过来商量江廷越婚事的。
“重婚不是犯法吗?”江以弛拿了个橘子,悠哉地扒皮,一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模样,江岩夫妇俩最烦江以弛这副不上进的样。
“重婚?”江老太太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以弛百无禁忌地哦了声,把第一瓣橘子喂给江老太太,“我和她刚领完证,今天晚上领的。”
客厅内的人瞬间安静,视线都定在吃橘子的江以弛身上。
“以弛,你非要你哥哥死是吗?你哥哥看上的东西,你都要抢走。”江母彻底发怒,站起来指着江以弛,像是在看仇人,“你说,你哥哥的车祸是不是你搞的?你说!”
“应该是吧,我忘记了,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忙了,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能起来打理公司。”
“你——”江母气的脸色发白,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昏过去。
江父给江母拍背顺气,还不忘恶狠狠的瞪江以弛几眼。
橘子很新鲜,汁水浓厚,果粒饱满,原是让人吃的愉悦的,可被江母这样一搅,江以弛的直犯恶心,他把剩余大半的橘子扔在茶几上,拿了颗车厘子,在指尖慢慢捏着,没蹂躏两下,车厘子就爆开了,红色的汁水淌的茶几上都是。
茶几是瓷白的,上面的车厘子汁水,像是新鲜的血液,有点暗示的意味。
江母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江以弛身上砸。
江以弛的额头被价值不菲的陶瓷杯砸的直流鲜血,那颜色,和车厘子的汁水颜色一样。
“沈凝,以弛也是你的孩子!”江老爷子呵斥江母,“江家祖宅,不是你能随意撒泼的地方。”
江岩脸上的表情难看到极点,因为‘祖宅’二字,他压下心中的烦躁,低声安抚沈凝。
江老太太用帕子擦江以弛额头上的血,眼眶渐红。
客厅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片刻后,江老太太把燃着鲜血的帕子扔到江岩的怀里,口气算不上好,“江岩,我当初把股份转给你,不是让你用来捧一踩一的,这些年,你们夫妇俩怎么能做的,我和你爸看的清楚,养老的事情,我怕也指望不上你了。”
江岩看着地上的帕子,脸上的表情狠戾了几分,可抬头的瞬间,他又调了个合时宜的表情,“廷越一直不醒,我们实在着急。”
江老爷子砸了另一只瓷杯,“你当着以弛的面,有脸说这话?”
江岩哑口,当初江以弛昏迷在病床上时,他们夫妇俩也没去看几次,那是江廷越刚接触公司业务的时候,他们两口子都在忙着为江廷越扫除障碍。
江以弛觉着累极了,撂下‘困了’两个字后,径直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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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家里吃呛的,还有虞枫。
虞枫从学校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客厅等她的虞父虞母。
没等她换鞋,就听到虞母说:“你今天早上不是答应妈妈要结婚了吗?下午怎么没去见人?”
虞父冷着脸看了眼虞枫。
虞枫被虞父这眼神吓得哆嗦了下,她从来没见过虞父这般冷眼神,好像在看欠债的仇人,在看没用的废物。这一刻,虞枫知道了自己在虞家的地位,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罢了,真心照顾她的,只有虞景初。
“忘了。”虞枫破罐子破摔,况且,她下午真是忙忘了。
“枫枫,既然——”虞父话还未说完,大门再次被推开,虞景初回来了。
见虞枫蔫蔫的站在玄关,他弯腰伸手拿了双拖鞋扔到虞枫脚边,问她:“站着干什么?也不换鞋?”
虞枫吸了下鼻子,眨下眼底即将涌出来的泪花,温吞道:“刚回来。”
虞景初淡淡地嗯了声,换好拖鞋后,扯着虞枫往楼上走,经过虞父虞母的时候,他稍微放缓步调,“爸妈,早点休息,我们先上去了。”
不等虞父虞母回答,虞景初扯着虞枫继续往楼上走,步伐有些着急。
虞景初关上卧室门,才放开虞枫,他边扯领带边问虞枫:“又催呢?”
虞枫去虞景初抽屉里找巧克力,闷闷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