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来似的视线下移,看到自己胸前插着的一把剑。
“你……”他僵直倒下,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也是,再给他些时间他的脑子也定然想不明白这些。
看着眼前人倒下,少年神色不悲不喜收起了剑,拈起那皇子尚未浸血的一角衣袍拭净剑身;肩头的雪鸮却好似非常愉悦,欢欣地一声声叫着。
漆酒侧头挠挠它的嘴,“回去了。”
轩云居外,枯枝指月,万里无云,今夜定又是一个不平之夜。
*
冬至,今日正是初雪降临,天色是一片阴沉,罩地皇宫里也只有幽蓝的日光。
浔月国皇城内。
浔月国的少主岑秋早前便接到消息说公主会与今日大约午时时分赶回来,清晨开始便已在主殿踱步徘徊眺望,正要按耐不住批衣亲自前去城门接人,便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远远唤道——
“哥哥!”
只见殿门前一个玲珑可爱的少女风风火火地朝他小跑过来,蹦蹦跳跳扑进他怀里。
岑秋忙迎上前去抑着欣喜地应道,“慢着点,千屿,”随即,他表情佯怒,“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知道回来了?”
那名叫千屿的少女不理会他的怨念,只埋着头蹭蹭道,“哥哥,这么久不见,我想死你啦。”接着,她撅着嘴抖抖身子抱怨道,“谁知道今年这雪下的这么早,我过去时都没带什么很抗寒的衣物,回来里边穿的也还是轻薄的纱裙,可给我冻死了!”
岑秋一听便也忙不及气了,赶忙低头查看,只见她确实秀致的嘴都冻的发青,紧了紧怀抱,连忙把她带到她的寝宫,并吩咐一旁侍立的丫鬟给她打水来浴足。
谈天说地地聊了一会,岑墨像是突然想起点什么,正色对她说:“陈蚩死了。”
千屿听完面色一变,“陈蚩……你是说……商康国的那个小皇子?!”
岑秋沉吟着点点头,“没错,一个月前,在钟宿柳阳一间酒楼遇刺;然而线索却生生断了,无迹可寻。”
千屿皱眉——一个月前,那不就是……
摇摇头,她挥去脑中无端的猜想。也罢,那陈蚩一个月得有半个月都醉在那酒楼,如此妄自揣测还真不可取。
“依哥哥看,此事如何?”千屿问。
岑秋缓缓张口,“依我看,这皇子,只是一个理由罢了。”
“哦?”
“你也知道,最近一大批国邦对钟宿虎视眈眈,只是寥寥几起派兵攻打的前例都很快的被钟宿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平息下来,对其影响小之又小,所以倒是让其他跃跃欲试的国家忌惮了起来。而此时,商康小皇子在钟宿被刺,往小了说便是意外,往大了说便是作为敌对国对不设防的敌国皇子的预谋戕害。”
千屿嗤笑一声,“这商康把钟宿归档为自己的假想敌,那钟宿可不一定瞧得上它。”
“谁说不是呢?所以此时皇子遇刺,也只是一个钟宿把商康安放为对手的借口罢了。而此番下来,商康的国主若是还不作为,便是拂了他自己的面子里子。而他一作为,却是为那些已然生了退意而也对钟宿敌视的国邦重振士气。”
千屿挑眉,“所以哥哥以为,此事是那商康国主自编自演的一出戏?”
岑秋摇头,“不然,那商康国主虽也尽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宠自己家皇子这事却不是作伪的,只为谋策出一个堂而皇之的警告无需做到此等地步。我觉得,反倒是另有其人推波助澜的可能性更大,而此次事件,单看的话是一个昭然若揭的下马威,而结合最近种种来看,却不似这么简单。”
“千屿,你好好回想一下,最近几个月,钟宿国都经历了什么?突然间广泛船马被占用,船只供不应求,货物外流缓慢,贸易关税增加;他国盛产资源突然本土激增,外物流通陡然减少,钟宿与他国链接减淡;本土商铺和房屋突然被大批涌入的外地人占据,面对本国人开放的岗位和居所都大幅度减少,钟宿国人无可奈何被逼迁至其他地方,等等等等。”
“以上种种,即使那钟宿国主能耐通天压住更进一步,但长此以往,无论民心还是国力都是会倦怠的;而眼下,战争又挑起,比起想一举收割钟宿,我更倾向于若是能成功引发接连不断的威慑之战,不停歇的战火将会扰乱民心与别处民众对于钟宿国的印象,如果是这样,那么这钟宿国主有无能耐压下这一桩桩事端便无关紧要,所有人只会知道:眼下的钟宿,正处多事之秋!”
“那么哥哥觉得,这一切都是别的国主在背后作怪了?”千屿细细想想便琢磨过味来,不过还是耐心想听听岑秋会有怎样的答案。
“非也,如今钟宿可以算得上是第二强国,别的国家都多多少少对它保持这一个忌惮的心理,那些国主也充其量只是想磨磨它的盛气,并不想,也没有这么多的闲心想去把它这样细水长流给地下死手灭了。”
“那……”
岑秋摇头,“这背后之人,我也尚且无法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