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沈弄晴在大夫人的房前磨蹭着，看着里外不断进出的人，却还是没人叫她进去。

终于她忍不住自己走了进去。

大夫人看着她进来，别过脸去不看她。

沈弄晴见此干脆也不装了，走上前去从身后抱着大夫人腻歪。

“娘.......”她左右摇晃身体，对大夫人撒娇。

大夫人从镜中看着她微瞪她一眼，随后将沈弄晴抱着她的两只手扒拉开。

沈弄晴于是走上前蹲在她旁边将头枕于大夫人的双膝上，她看着大夫人眨眼睛。大夫人终究是没耐得住沈弄晴撒娇。

“不可能放她回来，你一天来我这几回，要我次次与你明说不成？”

“哎呀，娘.......那白云观左右是个小庙，你将她送到哪去除了受苦能修的什么心性。再说，本来那些流言也是假的，怎么就要因此责罚七妹，这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流言真假不论，既然已经被人从嘴中说了一道，那便是假的也要成真了。何况我们这样的大族人家，哪里经得起别人三言两语。再者，若是她当真品行端正，怎会落人口实。”

“娘，您对七妹，为何总是如此？她虽然从前是有些乖张，可是与我在定安三年，她早已不似从前，为人处世愈发稳重了。再拿她从前说话，便说不过去了。”

大夫人看着沈弄晴，眼中泛起几分恨铁不成钢来。

“人哪又那么容易被改变的？即使她变了，与你何益？你总是为她说话，她若是真心谢你，便不该让城中传出这流言。”

“行了，你别说了，这三天两头的，她在山上还没怎么样，你就要成无头苍蝇团团转了，说得我厌烦。你下去吧，下次别再因为这种事烦我，我自有打算。”

大夫人抬手向后摸了摸发髻，随后便不再理会沈弄晴，自顾自地又开始了梳妆。

“对了，丞相夫人下了帖子，改日丞相府做春日宴。点名了要我带上你去，八成是想撮合你和温大公子。你也上点心吧，别整天操心你那妹妹了。”

沈弄晴低垂着眉眼没有回答，大夫人提及丞相府，她想到的却是，温落银。

沈又余跪坐在佛像前，闭着眼诵经。

打坐够了两个时辰，她才起身来。露华做饭去了，沈又余只身走在山路上。

前方一师太背着柴火与她相对而来，沈又余双手合十向师太作揖。师太回礼，随之冲她笑了笑。

“沈施主日日礼佛，可有所求？”

“求平安长命。”她笑着回道。

“阿弥陀佛，沈施主吉人自有天相，佛讲因果，沈施主所求之果，若有因相匹配，定会如愿的。”

“多谢师太指点。”

两人相交而过，徒留一阵焚香缭绕。前世沈又余并不信神佛，她只信得了她自身，自然不喜寺庙中这香。如今再品，却发现这味道能使内心平静。

回了院中，露华已经在生活做饭了。

沈又余挑眉，走到水井边上提着那桶水摇摇晃晃走到了露华身边去。

露华急忙从她手中皆过，生怕她伤着自己。

“小姐！”露华一边将水倒进盆中，一边严肃地说道“你以后不许做这些了。”

沈又余满不在乎地转过身去，看着灶台上的东西，还打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露华一看她又要动手，索性拉着沈又余进了屋中去。

她轻轻将沈又余推倒在软榻上，随后又说“小姐您在这歇会吧，跪了一天您也不嫌累。”

“你这丫头，莫不是我跪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不曾，怎么你就不累，我就要死要活？”沈又余说着又站起身来，反推着露华往屋外去了。

两人才走出屋中，便见天色一变。

沈又余抬头望天，已经汇聚了乌云一片。

春雨舒缓，两人也不急，回到做饭的棚子露华没再拒绝沈又余帮她打下手。

两菜一汤才将上桌，屋外传来惊雷一片。沈又余从窗棂向外处看去，天已经压黑了一片，不知雨从何处起来了。

露华走上前关上了窗户，将那一点湿气隔绝在外了。

“春雨也急啊。”露华走过来坐在沈又余，嘴里喃喃着。

“咱们来时才初冬，如今春天都来了。”沈又余感慨着时间流逝，顺便在心里感叹一番温落银真是个硬骨头。

吃完饭，露华不让沈又余触碰那些碗盏。沈又余觉得无聊，便走出了屋子去。她撑着伞，走在围栏处往下看去。

那条蜿蜒的山路此刻看不清晰，只能看到一片木林在大雨中摇摆。

沈又余在雨中矗立，她看不见的地方温落银正看着她。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回来，更加不知为何看到沈又余之后心下便得了几分安宁。

大雨冲刷着他的全身，冰冷彻骨包裹着他。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