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桥剧场
凌晨二点,李奎勇拉着板车来到了后勤大院的后墙。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六就从院里爬上了墙头。
接着一只一只的皮箱顺着小六的飞虎爪被吊出了院墙。一共六只皮箱被搬上了板车,李奎勇用稻草做了伪装。
小六翻身下墙,李奎勇在前边拉车,小六在后面推车。两个人专挑树林和小胡同走,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赶到了常四爷住的四合院。
李奎勇吩咐弟弟要留着门,小六把皮箱搬进了西厢房。李奎勇拉着板车回到自己住的大杂院把车放好。
见到李奎勇回来,小六兴奋的说,“勇哥,这次咱们发财了!我当了三年的佛爷还从来没有得手这么多钱。”
李奎勇拍拍小六的肩膀,“所有东西咱俩一人一半,你先挑,剩下的归我。”小六想了想才喏喏的说,“勇哥,这些东西我都不要。我能给你当弟弟吗,以后都跟着你。”
李奎勇看着小六的眼睛,“你小子可要想清楚,将来后悔了可没地儿哭去。”小六用力的点点头,“勇哥,我想好了。只要你不嫌弃弟弟,以后我就跟定你了!”
李奎勇笑着揉揉小六的脑袋瓜,“成!明儿个去给我妈磕三个头,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小六红着眼眶说,“我听勇哥的安排。”
李奎勇点上一支烟,“小六,咱们搞了多少东西?”“现金有一千六百多块钱,全国通用粮票六百斤,四九城的粮票九百多斤,你要的瓷器和字画都在皮箱里。衣服、裤子、皮鞋、大衣那就没数了。”
李奎勇沉吟了一会,“小六,我家里还有六七件抢来的将校呢大衣。从明天开始,你每晚去一趟德胜门外的北晓市,把这些大衣都换成钱。”
时间终于到了星期五的晚上,李奎勇应约来到了天桥剧场。远远就看见剧场的售票窗口外摆着蜿蜒曲折长长的砖头队列。这是顽主们另类的排队方式。
售票窗口旁边的台阶上、树林边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小青年。他们把军挎挂在脖子上,或蹲、或站、或坐,放肆的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偶尔有姑娘经过,就会响起一片挑逗的口哨声和淫荡的笑声。
钟跃民站在树林边,一个肩膀低一个肩膀高,晃着三道弯的身体正在和朋友们说着什么,非常好认。
李奎勇双手插兜走了过去,“钟跃民,我是海淀分局的,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钟跃民明显的哆嗦了一下,转身一看原来是李奎勇。
“奎勇!卧槽,你丫快把我吓死了。”钟跃民热情的和李奎勇拥抱。“你丫最近准没干好事,要不然怎么会怕雷子(公安)。”
钟跃民拉着李奎勇热情的给他介绍自己的朋友。“这是我哥们儿,石油附中的李奎勇。”“奎勇,这是育英中学的郑桐。”“这是育英中学的袁军。”…
李奎勇摘下手套和郑桐握手,郑桐也摘下手套。“经常听跃民说起你,今儿个总算见到真人了。你好!”
李奎勇又和袁军握手,袁军却非常傲慢的伸出了带着手套的右手。李奎勇把手缩了回来伸向了怀里,掏出一包香烟,然后转身给钟跃民和郑桐发烟。
袁军被臊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的抽出了菜刀。“操,老子今天花了你!”李奎勇连理都没理他,只是一脸坏笑的看着钟跃民。
“跃民,你这个朋友的脾气太坏了。要不我发扬风格,帮他改正一下。”钟跃民阴着脸对袁军说,“你们今天都是冲我钟跃民的面子来的,想要比试你们改日单练。当着我的面动手未免不够意思了吧。”
袁军收起了菜刀,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丫一胡同串子也敢在我面前拔份儿,记住喽,你丫欠我一条胳膊。”
李奎勇懒得理会袁军,对这种今后没什么交集的人,李奎勇实在是不想和他废话。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钟跃民从军挎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李奎勇。“奎勇,这是你要的蓝军邮。家里就剩下七八张,我全都给你拿来了。”
李奎勇打开信封扫了一眼里面的邮票,笑眯眯的说,“跃民,谢了!”然后把信封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自己的军挎里。就这七八张邮票三十年以后就是大几百万的收益。
远处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声,七八个身穿黄呢子军大衣的年轻人骑着车子飞驰而来。他们旁若无人的走到售票窗口的砖头前,轻蔑的吐了一口唾沫。
其中一个年轻人从军挎里拿出一把菜刀哐啷一声丟在了地上。“都看好了,我的菜刀排第一,有谁不服气的过来和我的菜刀说话!”
旁边的年轻人用脚把砖头踢向一边,“操,哪来的这些破砖头,真踏马碍事儿又现眼。”
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让钟跃民等人都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从军挎里取出弹簧锁、匕首、菜刀等凶器。
还没等他们说话,李奎勇就已经走了过去。他把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双脚叉开与肩同齐。
“谁的裤裆没关严,把你们这几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