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这就是那个东岷来的公主……”

“好艳丽的一张脸，东岷的姑娘都是这样的长相？”

“哼，这个节骨眼上来我大周和亲的公主，指不定是个奸细！”

“奇了怪了，她看起来像块木头似的，不笑也不说话，不会是个傻子吧？”

“哎哎，这公主脸色不对啊，怎么跟要哭了一样？”

萧复澜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想着这姑娘是个哑巴，没法直接问话，便牵着她往前走了两步。

尤娜站在原地，不得已拽住他。

萧复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下了然，道：“你不会骑马？”

尤娜以为他打算放过自己，忙充满希冀地点头。

“陈辉，你去牵那匹马。”萧复澜拿对折的马鞭指着原本给尤娜准备的良驹，“公主舟车劳顿受累了，她与寡人同骑。”

尤娜猛然抬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萧复澜就是这么理解的？

她呆愣着，由萧复澜指引着坐上那匹黑色的战马，魂飞天外间听见几个文官打扮的男人在说些“不合礼数”之类的话。

萧复澜没听他们的，等尤娜坐稳后便跨上马背，道：“不必多言，回吧。”

那几个文官闭了嘴，老老实实跟在队伍里进京。

因着姿势的缘故，马儿没走几步尤娜就靠在萧复澜的胸口，发顶蹭着他的下巴。

民众的目光一下子全聚焦在她和萧复澜的身上——太多了，她从没被这样多的人齐刷刷地注视过，已经超出了“难受”这个范围。

她很害怕，很想一头撞晕过去，醒来就在一个没有这么多人的地方。

但显然条件不允许，于是她低下头，像只鸵鸟一样把脸埋进了毛领里。

“哦……那位公主是害羞了吧。”

“有如此美貌的姑娘，难不成还不习惯于他人的赞叹？”

“说什么呢你，人家是公主，哪里是旁人经常能见到的？”

“哼，一个异族女子，有什么看头！”

民众七嘴八舌的议论还在继续，尤娜死死低着头，被陌生的关注吓得心慌气短，加重的呼吸间控制不住地发抖。

萧复澜顿住了。

他低头看看身前的女子，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她盘着首饰的发髻。

随后他想到了某种可能，疑惑问道：“你……不会是害怕人吧？”

尤娜：……

陛下，你发现得有些晚了。

她还没缓过气来，头顶就被一片黑暗罩住。

带着好闻的气味。

萧复澜用他的玄色大氅把她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彻底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进宫就好了，宫里的人要安静许多，也不会扎堆地盯着你看。”萧复澜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尤娜有些不好意思，还很别扭，但萧复澜的举动的确给足了她喘息的空间。于是她调整好呼吸，轻轻地点了头。

如萧复澜所言，进宫后周遭便清净了下来。萧复澜一路将尤娜送到永宁宫，告诉她这是她以后住的地方。

“寡人有军务在身，你便自己歇下，晚间的宫宴寡人再来接你。”

尤娜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萧复澜对身后的侍从留下几句叮嘱便走了。尤娜在寝殿里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宫女太监们忙上忙下。

大约是提前打过了招呼，永宁宫内看不出久无人居住的样子。宫女太监们忙着把萧复澜指给永宁宫的东西规整好，珠宝绸缎全摆在尤娜眼前，要她过目。

听他们一声声报着，尤娜没什么兴趣，和亲公主不比联姻，受冷遇都是轻的，何况她怎么看也有是东岷细作的嫌疑，萧复澜未免对她太好了些。

“公主殿下，赏赐给永宁宫的就是这些，陛下交代了，永宁宫的管事大宫女由贝拉姑娘来做。”太监弯着腰，一字不漏地当传声筒，“陛下还交代奴才告诉您一声，立后大典由礼部操办着，急不得，须得再等上半月。”

立后？

尤娜怀疑起自己的耳朵，萧复澜要立她做皇后？

周朝哪有过立异族女子为后的先例，最多出过一个异族的皇贵妃，还是在人死后追封的。太监看出她的疑惑，肯定道：“陛下是这么说的，立您为后。”

满宫上下这些日子也都犯嘀咕，他们原以为陛下会给这位东岷来的公主封个有封号的妃位，怎么也想不到，一封亲笔信送回来，要礼部大操大办，立她为皇后。

乾清宫书房里，几个朝堂重臣正襟危坐，他们也是为立异族女子为后一事而来。

“大周与东岷战事刚休，东岷狼子野心依然不死，陛下，三思啊！”李端己率先开口，“立异族女子为后，恐是引狼入室，最终酿成大祸！”

何文贞跟着搭腔：“这才刚把那东岷公主接进宫，就已经有风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