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冠、威慑与杀心
的这些豺狼虎豹食南齐的肉,喝南齐的血,还在南齐享受最高待遇。
殿前侍候的小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江澜踏入殿中,正与李维安把酒言欢的燕楚二国使臣放下酒杯。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臣齐齐跪下行礼,燕楚二国使臣起身,敷衍地拱了拱手。
江澜眉宇间无波无澜,坐在上首:“诸位爱卿,平身。”
她扫视一圈,将众人神色纳入眼底:“此番设宴,是为彰显我南齐与燕国、楚国的友谊,诸君玩得尽兴!”
众人回到座位上,尽情饮酒作乐。
酒过三巡,一个燕国使臣忽然扬声道:“我见宴席上的菜肴,最贵重的,只有这个八珍盘,南齐皇帝莫不是看不起我等,不愿意用好东西招待我们?”话音一落,除了歌舞声,满堂寂静。
江澜面无表情吃掉一口羊肉。一抬眼皮,有你八珍盘吃就算不错了,朕都没得吃,你还挑三拣四。她不说话,下方也没人开口,燕国使臣一下子尴尬起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看来南齐果真看不起燕国,本来此次前来,是想商谈一下岁贡数额,看来不用谈了!”说着拂袖就要离席。
等等,这个不能不谈。江澜搁下筷子,扬起一抹笑:“阁下且慢!”说着给左疏怀使了个眼色,左疏怀看了眼身后的人。
一人站出来,加快脚步,几步扑了上去,拦住了燕国使臣。此人脸皮厚的很,抱住燕国使臣的腰,一边使劲往回拖,一边声泪俱下:“阁下且慢啊!不是南齐招待不周,要知道南齐连年天灾,国库不丰,连我们这些当官的都吃不上肉,能拿出八珍盘招待诸位,已是最上等的上宾待遇了!”
燕国使臣面色尴尬,拼命扯着自己的裤腰带,防止被他扯下来:“你放手!”
那人不听,手里还死死攥着他的腰带,眼泪鼻涕往他身上抹:“阁下别走啊,南齐真的不容易啊……”
燕国使者差点爆粗口,鬼要知道南齐容不容易,他关心自己裤子能不能保得住:“松开,南齐确实不容易,我不走!”
“哎!”那人一听,眉开眼笑,顶着同僚大为震惊、鄙夷的目光,没脸没皮笑嘻嘻回到座位上。
江澜目露震惊,忍不住看向左疏怀:你手下还有这等人物?!
左疏怀目光飘开。
俗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燕国使臣显然比那人要脸,悻悻地坐了回去。
江澜正色道:“诸位此次是来商量岁贡一事。”她轻叹一声,面露忧愁:“诸君也听到了,南齐现在,哎……”言外之意,所以岁贡能不能减少一点?
燕国使臣冷笑一声,他不关心南齐好不好:“南齐皇上,我们燕皇陛下也知道南齐不容易,但燕国这几年也是天灾不断,陛下权衡许久,考虑到南齐难处,决定,从今年开始,南齐岁贡——”
他扬声道:“加三成!”
一语落地,四座皆惊,连楚国使者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三成!你怎么不——”不去抢?有人忍不住出声。南齐每年给燕楚二国上贡。楚国势大,每岁上贡十五万银钱,十万匹绢布,燕国也不少,每年十万银钱,五万绢布。合起来南齐每年要拿出去二十五万银,十五万绢布,这对南齐来说,勉强能承受。如果燕楚二国都加三成,那就是三十多万银,四万多绢,南齐怎么拿得出来?
江澜捏紧手中的酒杯,她努力控制着手中的力道,才没把酒杯直接捏碎。眸色阴郁,翻滚着杀气。
燕国使臣扯了扯唇。本来是加一成,但他现在就想恶心一下南齐。
江澜目光转向楚国使者:“敢问楚国也要加三成吗?”
楚国使者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文士,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开始打太极:“这要看陛下给燕国的诚意了。”言下之意,如果燕国加三成,那楚国也要加三成,但如果燕国加得少,楚国也会少加。对楚国而言,这是面子问题。
左疏怀那个嬉皮笑脸的手下笑容渐渐消失,皱起了眉。
江澜沉默一会,忽然笑了,她端起一杯酒,起身一步步走下首座,来到燕国使者面前,放低姿态:“此事是我南齐失礼,还望使者莫怪。”
堂堂皇帝亲自赔罪,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江澜没觉得尴尬,倒是左疏怀抿起唇,叶惊弦脸色骤变,看向燕国使者的目光含了杀气。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当是赔罪。燕国使者皮笑肉不笑,目光看向了拦他的臣子。那人面露愧色,主动站了出来:“臣无状,殿上失礼,愧对陛下信任,自请卸去官职,请陛下责罚……”
江澜捏紧酒杯,面色淡淡:“酒后失礼,冒犯来使,还不滚回去思过!”
那人愕然,喉头滚了滚,心中百味陈杂,陛下这是在护着他。眼眶酸涩,士为知己者死,这一刻,哪怕叫他为了陛下去死他都愿意:“臣,谢主隆恩!”
燕国使者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