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许相公写信,只要许相公开口,高太后也会掂量一二。说不准你还未到霸州,赦免的诏书便下来了。”
高瘦的樊力三角眼中闪着一到精光,这老匹夫好生不懂规矩,当真是半个字儿都不愿给。
常年跟他打配合的陈平,立刻要扬起鞭子抽驴子,借助身形将两人隔开,“根据律令,充军流放之人日需行50公里,未能按时入营造册者,一律按逃奴算!”
沈从道的夫人邹氏倒是比她相公通人情世故,瞬间明了怎么回事。
她正打算从怀里摸银子,谁也没想到有一辆失控的马车直不楞登要撞过来。
只听的见马夫拼命跟他们挥手并且大喊:“快让开,快让开,要控制不住马车啦!”
樊力和陈平刷一下抽出佩刀,欲将两匹疯马斩杀。
谁知马夫却高喊,“谁要是敢动我的马,我跟谁拼命!”
“自己的性命都快没了,还想着这些阿堵物。”沈从道搂着邹氏避走一旁,怒斥道:“当真是人心不古,被俗物蒙了心肠。”
最后离小驴车只有一根小手指的宽度时,她刹住了马车,同时她的脖子上也架起两柄刀。
陆时雍扶额叹息,她这出场方式当真是别致。
“两位大人,可否将刀从某的脖子处移开?”于雪浓忽闪忽闪着大眼睛,透露出愚蠢的天真。
樊力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徐徐撤下刀来,想来也不会是大人派来的。
陈平则更为憨直些,忍不住骂道:“你这小娃娃好生不晓事,你知道打扰差役办公是何等罪名?皮都把你扒下来。”
于雪浓弯着腰,不住作揖,一脸谦卑地模样。
“差役大哥,训人训渴了吧,小的给您倒些水来。”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就不相信我忽悠不了你们。
陈平拍了拍于雪浓的肩膀,“你这小子算你机灵。”
于雪浓颇为狗腿的递上水囊。
陈平正打算接,被樊力喝止下来,“时间耽搁得差不多了,要上路了。”
目光挨个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语气不善道:“规定期限到不了霸州,他陆公子纵然没有好果子吃,我们也会跟着吃瓜落,还不赶紧走。”
陈平纵然心有不悦,还是听了樊力的吩咐,将水囊还给于雪浓。
不情愿的上马,扯着马的缰绳道:“小子,驾马车的时候不要用蛮劲,要用巧劲!像我这样!走了!”
于雪浓追在后头还不住拍陈平的马屁,“哥哥好厉害,哥哥超级棒。”
彩虹屁吹得陈平当即找不到北了,走出去好远都砸吧嘴,“老樊呐,你这人就是没劲,我再让那小子夸夸,多舒坦。”
樊力眼睛一瞪,陈平立马讨饶,我先去探路先。
而还在原地的于雪浓还在听沈从道之乎者也的训斥。
说她怎可对一介小吏卑躬屈膝,一点风骨都没有。
还说君子持重,燕处超然。
怎可架着马车高声喧哗!
于雪浓垂着脑袋低头称是,她只希望沈从道赶紧训完,她还得追人。
沈从道训得口干舌燥,最后挥手让她走了。
于雪浓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爬上马车,生怕晚个一秒钟,沈从道又改变主意。
沈从道瞧着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用手指着她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她若是我凤凰山书院的学子,我非得罚她抄上三百遍《道德经》。”
于雪浓以袖遮面,祈求马儿快些跑,她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由于于雪浓的打岔,好好的别离感被冲淡了。
沈从道叹了口气,“希望明允一切安好。”
他的夫人拍了拍他的胳膊,“会的,一定会的。”
陆时雍的驴车跑不快,三两下的功夫她便追上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于雪浓给他打了个暗号,她在前面的驿站等他。
为了不显得刻意,她驾马车超人的时候还特意跟两位差役抱拳行礼。
她昨天仔细看了地图,到驿站只有这一条路。
也不过四五十里的路,搁现代社会一脚油门轰过去,撑死也就1个小时。
谁知她还能走上大半天,太阳西斜才看到了驿馆。
腿和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她可得好好进去歇一歇。
其实按道理来说,她现在是不能够进驿馆,驿馆对标的人群是官员,但是等朝廷的拨款,驿丞早就饿死了,加上江浙之地自古便有经商的传统,加上天高皇帝远的便利条件。
他们也会对外经营,赚些银钱补贴家用。水至清则无鱼,朝廷也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雪浓给驿卒三十个铜板子,劳烦他给自己弄点热乎的吃食。
于雪浓长得清秀又乖巧,脸上挂着笑。驿卒接过铜板子,让她稍待片刻,等他忙完楼上那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