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发难
上了!
听着那些妇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骂她心肠大夫,谢氏冷笑一声,这贱种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了?做梦!
谢氏深深地看了眼假山那边,阴冷狠毒的眼神恨不得能穿透假山,把那些替那贱种打抱不平的女人通通杀死。谢氏心里明白,只要她的侄儿还是首辅,这些人永远都只能图嘴上痛快,并不能把她如何。
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亲耳听到的时候,谢氏险些按耐不住心底翻腾不休的恨意。不能跟那些夫人算账,她总能跟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讨回来!
心里有了主意,谢氏转头寻谢家人去了。
另一边,阮妙晴跟着舅母在园子里待了一会儿,就有惠安公主的婢女来引着众人去了百花园。
惠安公主极其喜欢奇花异草,因而在公主府里特意开辟一个单独的园子来养那些花花草草。因着惠安公主的看重,这座园子甚少有人进来过,今日若不是她的寿辰,众人怕是仍旧无缘得见。
没了那么多陌生人围着,阮妙晴稍微自在了些,乖巧的跟在柳氏身后。孙氏和赵氏也是各自去与自己的娘家人叙话了。
一进百花园,入眼便是满目怒放的红梅,雪地里映的格外的美。
阮妙晴看的呆了,低声呢喃:“冰雪林中着此身,不与桃李混芳尘。忽如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王冕《白梅》】”
一旁柳氏瞬间回神,回头看着自家妙妙两眼发直,沉迷其中的样子,不禁失笑着拍了拍阮妙晴的手,轻声细语道:“妙妙这诗做的极好,待家去舅母就给你记下来。”
阮妙晴这才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周围有听到的人看着这满园红梅,越品越觉得此诗做的极为应景。待看到作诗的是位尚有几分幼态的少女,不禁开始悄悄打听少女的身份。
说话间,众人纷纷在席位上坐下,此时主位上惠安公主手里把玩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镂金暖炉,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园子里的众人。
阮妙晴坐在柳氏身侧,刚准备坐下,就有种如芒在刺的感觉,吓得她顷刻间白了脸,细瘦的手紧紧抓住了柳氏的衣摆。
柳氏时刻都在注意着外甥女的情况,见她这样害怕,立刻抬头打量着园子里的宾客。只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坐在谢氏席位上,正恶狠狠瞪着妙妙的少女。
不需问,柳氏便知道了这少女的身份,定然是谢氏与阮周生的女儿,叫做阮芷璇的。只看这样子,便知道这女子是何等的嚣张歹毒,平日里还不定怎么欺负她家妙妙。
柳氏深深地看了阮芷璇一眼,安抚的拍着阮妙晴瘦弱的脊背,“妙妙不怕,有舅母在呢。”
长久以来的打骂在阮妙晴心里留下了深深地阴影,让她看到阮芷璇便下意识的低下头,哪怕有柳氏的安抚也并没有缓解。
柳氏见状心疼无比,再看向阮芷璇的眼神便森冷如刀。
谢氏正与母亲说话,不经意看见这一幕,倏然沉下脸,盯着柳氏道:“永定侯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园子里霎时一静,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引了过来。
见谢氏到了这种时候还如此目中无人,柳氏便拉着阮妙晴站起身,对着上首的寿星惠安公主行了一礼,恭声道:“是臣妇失态,搅了公主的兴致,还请公主恕罪。”
惠安公主原本心情不错,被谢氏这么一闹就有些不虞。但柳氏是她少时好友,她自然不会怪她,更何况那谢氏在她的寿宴上发难,是当她不存在吗?
别人怕谢氏忌惮谢明徽,但惠安公主可不会。她慵懒的靠在椅子里,将暖炉抱在怀里,看着谢氏眼神有几分不耐,“侯夫人且坐着说吧,本宫倒是想听听你做了什么,惹了谢……惹了阮夫人的眼。”
听得惠安公主这样说,柳氏捏了捏阮妙晴的手,拉着她坐下,“妙妙别怕,公主性情直爽,为人和善,从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人的。”
阮妙晴藏在柳氏身后,试图避开谢氏的眼刀子。
惠安公主的话让谢氏面色几变,她第一次有些恨阮周官小位卑,累得她也跟着抬不起头。想她堂堂谢氏女,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谢氏看向阮妙晴的眼神越发不善,若非这贱种不安分,哪里会惹出这么多事?想到这里,她眼底闪过一抹狠色,当即站起身,朝着惠安公主一礼,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道:“臣妇一时情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一时情急?呵。
惠安公主但笑不语,眼底的神色越发的冷了。
谢氏见状便知自己方才的举动着实惹了惠安公主的不喜,可有谢明徽这个首辅侄儿在,她并不怎么担心。但她唯独不能容忍阮妙晴这个贱种和沈家人踩着自己上位,她看着阮妙晴,语带压迫:“大姑娘,你离家出走多日,难道不知道你父亲会担心吗?”
阮妙晴抓着柳氏的手陡然攥紧,低着头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