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一样的眼睛
陈没有说话,似乎在纠结刀疤男的提议。
Doctor下意识盯着陈。
如果他只是想带走他的狗,他们也没有怨言,毕竟形势摆在这,不能道德绑架他必须和他们想法一样,把所有的毛孩都给放了。
Doctor眉头紧蹙,他叹了口气,道:“陈,就这样吧,我们……”
“我们要所有的狗!”陈的声音在这方圆响彻,“还有其他屋子的,被你们用来恶意繁殖的猫狗也要救!”
Seven心底巨震,呆滞地看着他背影。
Doctor几人听着竟有些热泪盈眶。
闻言,刀疤男朝他举起了袖剑,“别怪老子心狠,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Seven心惊肉跳,身子比脑子快,已经上前抱紧了陈,将自己的后背对着那把袖剑。
Doctor眼睛瞬间瞪圆了惊呼:“Seven!你疯了!”
Seven脑子一下清醒,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被一只结实的手拦腰抱住原地转圈。位置调换,Seven被陈完完全全挡住。她下意识仰头,看见了一双漆黑的瞳孔,最深处熠熠生辉,叫人心一惊。
陈看着她眼睛,他的声音低哑,却在安慰,“别怕。”
短剑刺破血肉的闷响如平地惊雷,Seven耳边嗡的一声。只听一声闷哼,陈更为用力地抱紧了Seven,他险些失去力气跪下。
Doctor已然顾不得什么了,拼尽全力冲了上去,一起的还有Ling,两人一个按住刀疤男拿着袖剑的手,一个死死钳住他手和腿不放。
阿六赶紧跑过来将他脖颈死死掐住,刀疤男缺氧脸色慢慢铁青晕厥,趁这个间隙,阿六抱着土枪和箭弩,还有那袖剑全部给扔到了枯井里。
刀疤男堪堪喘过气,他哑着嗓子吼道:“妈的!老千你们两个死哪去了!”
屋里的两人听见叫喊急急忙忙往外跑。老千和瘦小的男人刚跨过门槛,一道道刺眼夺目的光线直直打来,穿着制服,手持枪械的警察纷纷从树林里窜出。
同时刻,警笛声在树林间回荡,惊醒了枝丫停栖的乌鸦。红蓝交接的灯光沿着道路出现。
为首的男人厉声吼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别轻举妄动!”
三个狗贩子都呆住。
老千下意识道:“妈的!居然报警!”
他们想跑,Doctor几人赶紧跟着追上去。
Seven身体颤颤巍巍地抖着,她眼眶溢出泪水,怀里紧紧抱着的男生慢慢滑了下去。
“陈!”Seven赶紧用力勒着他后腰,可脚不受控制,就这么带着陈跪了下去。她将陈紧紧抱住,不让他倒地把后肩处的短剑插得更深。
“陈?”Seven腾出手扯下面罩大口呼吸,她快要窒息。
陈双眼紧闭,脑袋重重地靠着Seven,听见声音,他缓缓半睁开眼,一滴热泪就这么滚进他颈窝,烫的他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别的情绪。
“没事……”他唤她,“Seven。”
又闻到血腥气,本来还能挨住的陈,再看见朝他狂奔而来的男人时彻底晕厥。
陈的堂哥赶到跟前差点两眼一黑,“妈的,这小子!”
他赶紧招呼着私人医生抬着陈进了一辆黑色房车。Seven被扶着起来,他又担心地询问:“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Seven还没回过神,下意识问到:“陈会不会有事?”
“放心吧,死不了,这小子命大。对了,你有没有哪儿受伤?”
Seven摇摇头,又看了眼那黑亮的车,随即她想到什么,赶紧往已经打开门的屋里跑。
平房的三个大房间里,一进去恶气熏天,腥臭在闷热里裹挟着纷纷扑鼻而来,里面苍蝇嗡嗡振翅爬满在墙上,地上,铁笼里,毛孩身上……
地上的坑坑洼洼里有干涸的暗红血渍,也有还鲜红的液体在里面,像小型的血池,反射着光,诡谲可怖。
手电照亮的角落,那里有颜色各异的毛发,长的短的,直的卷曲的……还有不完整的毛皮组织,器官……甚至还有爬满飞蝇,大大小小的尸体,有些化为了白骨。
灰色的水泥墙上,有一道道带血的抓痕,还有一个个像撞击的血污凝固,不再褪色,像伊甸园里的画面。
同行的一个实习生警察,看见这样的惨状立刻捂着嘴往外跑,就这么弯腰吐了出来。
几个年长的警察也不忍去看。
大大小小的脏铁笼里,有猫,有狗,有猫狗被关在一起的。
它们或许活着,也许死了很久。
有夹着尾巴想往后退,却发现只有连转身都艰难的空间,却还是不死心地拼命撞着。
有些脚下躺着同伴的尸体,还有残留的方便面和发着恶臭的菜叶子,被吓出的排泄物在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