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难填
武田葵一直知道自己骨子里在缓慢变烂。
即使她总是看起来很好,成绩不错,生活不错,人际也不错。她过着所有生活的平均值,很容易给人一种她能这样一直到结束的错觉。事实上她内里一直有东西在不断的腐化,生活随着她的放荡和放纵会不断下滑。一直到未来的某天,这些腐化的物质开始侵蚀骨头,她的一切就会在顷刻之间粉碎。
就像她的父亲一样,在街边,在垃圾桶旁,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死去。
其实她有无数次机会向新的生活走去,可是她还是选择放任自流,看着自己的生活被自己毁掉,甚至还在期待着谁看见会感到痛苦。
也许是她的妈妈,又或者是她自己。
“在想什么?”或许是察觉到了她不在状态,牛岛若利在黑暗中开口问她。
“在想你,”她回过神,凑近他的胸口,除去沐浴露留下的被稀释的香味,牛岛若利的身上有很浓烈的酒气。他没有喝酒,是她将酒倒在了他身上。她低头去吻他的身体,问他,“这样对你,我是不是很坏?”
“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低头靠着直觉吻到了她的脸,和她脸上的湿意。
他在猜测她是不是哭了时,她避开了他,“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像是被我勾引得坏掉了。”
(省略)
天旋地转之际,门铃声惊动了他们。
武田葵的目光埋在他的怀里,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往猫眼里一看,武田一铁的脸登时就把她吓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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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开始怜爱这位现任了,不知道他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得住,”闺蜜撑着下巴看着心态崩溃的武田葵趴在桌上,看着虽然像是宿醉未醒,可真要说的话,她更应该是欲求不满,“你哥哥没发现什么吧?”
“我骗他说我在喝酒,其实也不算骗,”武田葵舔了舔嘴唇,大概是回忆起了昨天在牛岛若利胸肌上喝酒的一幕,“他稍微教训了我,最后看在我心情不好的份上没有过多追究,还是安慰更多吧。哥哥从小到大都没怎么骂过我,他的教训听起来都很虚张声势。”
“牛岛前辈一直躲在你房间里?听起来好像偷情哦,”闺蜜若有所思地说,“好像这么说也没问题,他目前还没有名分。”
“什么名不名分,他昨天赶走了前任,那就只能自己补上嘛。”武田葵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哥哥走了之后,你们干嘛不继续。”
“别提了,”武田葵郁闷地捂着脸,“哥哥走了之后我根本没心思继续,他明天也要训练,洗完澡就睡了。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我就有点生气。”
闺蜜发现了重点,“他睡你家里哦。”
武田葵立马不说话了,因为她想起来早上自己醒来的时候场面有多尴尬。牛岛若利□□着上身抱着她,他身长手长,把她整个人带进怀里抱得轻而易举。她在他怀里安稳地睡着,醒来时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在跟人玩一夜情。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不对劲,她为了保证自己的生活不脱离掌控,还了他衣服之后没有再去找过牛岛若利。而他凑巧因为 IH 预选赛在即,分身乏术,误打误撞地顺了她的心意,两个人心思各异地分道扬镳。
没多久IH 预选赛开赛,武田一铁带领的乌野高校排球队也参赛,作为贴心的妹妹,她特地赶去现场给哥哥的队伍加油。乌野高校排球队上上下下都见过她,看台上多了她的加油助威,他们士气高涨,状态也节节攀升,接连赢了好几场。
对此闺蜜唾弃了她很久,“你是不是忘了白鸟泽也参加了预选赛,作为本校学生跑去给外校加油,你这叫叛变,懂吗?乌野和白鸟泽谁比较重要?”
“那肯定是哥哥更重要啊。”武田葵想都没想就回答。
“那乌野要是赢了四强赛和白鸟泽对上了,你站谁?”
武田葵斩钉截铁地说:“我哥哥。”
闺蜜痛哭,“真是家门不幸,好友竟跟我是对家。”
武田葵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安慰道:“你放心,这不会影响我们的父女情。”
闺蜜呸了她一声,扭头去了白鸟泽的看台。
乌野在 IH 预选赛的最后一场比赛是对阵青叶城西,两队打满了三场,最后一场甚至将比分拉到了三十分。
武田葵这时候站在看台上盯着的不是比分牌,而是武田一铁。他正全神贯注于这场异常艰难但斗志昂扬的比赛之中,他在用力呐喊,在声嘶力竭地鼓劲,表情凝重又激动。
她猛然想起来,武田一铁曾经告诉过她,迟早有一天,乌野会拿掉那个所谓“落魄的乌鸦”的名号,重新振翅高飞。
她看着这样的武田一铁,一时间竟然有些心情复杂。上一次看见他这个表情,是在她国中毕业的时候。她拿到成绩表和录取书,他坐在旁边看着她打开,紧张到鼻尖都开始流汗,捏紧拳头,仿佛她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