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05】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的玉霎从净室回来,回去的路上瞧见玉兰树枝头直直地坠了一片花瓣,幽幽落在青石板上,颇有无力。
回到兰因堂,上楼,便瞧着守在门外的侍女敛息,比之此前严肃了许多,她心里突然跳了一跳,意识到了什么。
才抬腿进屋,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
玉霎心下一凛。
她看着那扇屏风,看着从屏风后透出来的暖光,层层叠叠的纱幔后似乎坐着一个人。
自从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目标时,她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千言万语都变作了无力。
应该曲意逢迎等待机会,还是引诱他,在同房欢好时趁他不备拔出脊背里的那个东西捅了他?
什么都好,但时隔两个月后,应该以什么姿态去面对呢?
玉霎下定决心似的,慢慢地走了过去,绕过屏风撩开纱幔,便看见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的少年。
月西楼也比此前消瘦了。
身上穿着宽袍,长发散开,和身上系着的穗子卷在一起,落在狐毛的地毯上,此前虽然清瘦但身体也还算可以,不似现在,浑身浸在颓靡之中,死气沉沉。
他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支起手来,托着下颌。
两人没有说话,望向彼此的目光都很复杂。
玉霎看着他,转身去找耳室里找干毛巾来绞干头发,头发干透到时候,她从耳室里出来,掀开帘栊,发觉他还是那个姿势,瞧着她。
无视了他的目光,她打算披了衣服到楼下去,不与他同处一室。
手伸出去还没有掀开纱幔,腰上突然一紧,她嗅到了他身上常熏着的书香气息,接着就是脚下一空,再然后就被扔到床上。
“阿玉。”
少年坐在她旁边,垂着睫毛看她。
他伸了一只手摁在她的腹上,不容她躲,语气轻轻:“我不是有意一去不归,没想到会强行闭关那么久……你心里有气但也不该这样为难自己,听闻你在家里不吃不喝,我心里难受,你要是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也好,如今我回来,是有意同你赔罪,你想怎么样都行。”
“只是,我要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同我置气?我并没有招惹他人,也不打算琵琶别抱,那些日子在外,确实是公务繁忙……为什么好端端地同我置气?”
“还是说,因为我此前对你的猜疑待你粗暴,你心里在记恨这个?我同你道歉,阿玉,我……”
“你既然想扮演月镜潮,为什么不装得更彻底更真实一些?”
玉霎瞧着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冷言冷语道:“你若是扮演月镜潮真实些,更像那个傻子,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滚到一起恩爱欢好。”
“你口口声声嫌恶我,到头来还是忍不住扮做月镜潮和我欢好,夜夜伏在我身上像公狗似的摇屁股。”
她的语气又轻浮又厌恶:“说实话,我早就知道你是月西楼,但是我就是享受你像一条狗那样跪在我身下,你这张脸因为想要变得淫.乱……呵呵,月西楼,你可真是贱啊。”
魔族的太子跪在她面前,仰着头,目光迷离,他的舌根深处有莲花和蛇的密文。
少年看着她,笑了。
“是么?你只是因为这个而同我置气?”
“是。”玉霎咬牙,“比起月镜潮,你太不可控,原本我可以装不知道,但一旦被戳破就令人恶心。”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挣脱他的桎梏,抬眼就看月西楼眼神变得奇怪。
“恶心?”
他把玉霎抱起来,强制她在怀里坐着,淡淡的芸草香也变得有侵.略性。
月西楼抓着她两个腕子,把它们都折在怀里,一手紧紧环着她,低头,长发散落,两人此时靠得非常地近,鼻息都纠缠在了一起,落在脸上烧起晚霞。
他咬住了她的唇,但不舍得磋磨,只是浅浅地吻了她,松开后,玉霎还要挣扎,被推着肩靠在了他的胸口。
非常牢固地把她抱在怀里,动也动不得了。
“即便心中一点情爱也没有,你不是要攀附我么?为何作出这样厌恶的表情对我?”
他看着她红透的脸,笑了笑:“你应该知道若是真想攀附一个人绝不能作出这样的厌恶来。”
“到底是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借口,还是说……有其他的缘由在里面?”
玉霎心里一虚,还是挣扎。
“我此前确实在骗你,原谅我可好?我母亲有意要蒙蔽我的心智,把我关在同悲塔里,编了谎言来骗我,多亏了你我才能醒来,千言万语不过一句,你是我的恩人,现下又是我的妻,我们忘了那些不愉快,好好在一起如何?”
月西楼凑在她耳边,用温柔的语气又轻又缓地同她说话,“我再也不留你一个人在府里等我,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再也不说那些让你害怕的话,决计不会把你喂虫子